一场负荆请罪,唱到一半,没词儿了。

“咱们好聚好散,就这么快乐的决定了。”她伸手弹了弹秦静肩头的落发,好整以暇看着人,绵里藏针道:“有些事,最怕旧事重提,你说是吧。”

秦静心里早乱成麻,过去的记忆,洪水似的涌现,被人抓着把柄,她才知道悔不当初四个字是有多痛。

她连对视都做不到,真要曝光,自己就成了过街老鼠。

多年经营的谎言被戳破,讨债的能把秦静骂死。

赵良雨看她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手都开始阵阵发抖,也不为难一个怀了孕的恶人,自己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在。

她同在座的亲朋客气道别:“走罢秦迈,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好。”他紧了紧握着的手,跟着赵良雨离开包间。

回家的路上,秦迈撑着头,看着车窗外都不说话,她以为他是被堂姐的下作恶心到无法言语。

赵良雨试着开口几次,都找不到话说。

沉默的人,一直到了关灯睡觉都没开口,赵良雨吹干头发,走过去自背后抱住坐在床尾的他。

男人有一副漂亮的肩膀,厚实的脊背,身后的人把重量都压在自己背上,秦迈哼了一声,转身把人抓到怀里。

“你这是要把悲伤逆流成河?”赵良雨坐在他腿上说,她两手扣在秦迈肩头,他欲言又止,满腹心事,不知从何对她诉说。

房间里空调二十度,赵良雨掌下的肌肤泛着凉意,她刚洗澡出来,浑身暖烘烘,一冷一热。

赵良雨觉得很奇怪,他火气大,在家都穿背心,不由得伸手往秦迈背后摸,引得男人一阵酥麻。

他眼神沉沉,可见暗流涌动,双臂抱紧赵良雨的腰:“怎么了?”

赵良雨暖暖的手所到之处都是凉的。

秦迈觉得她很暖,像个暖宝宝。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有点冷。”

“你洗的热水?还是冷水?”

“热水。”

哈,吃饭的时候还脱外套,好啦,现在后遗症来了吧,赵良雨不和他废话,给秦迈冲了一杯板蓝根。

“喝了睡觉。”

半夜,秦迈就发起了高烧。

忽冷忽热,一直在说胡话。

嘴里喊着英文,相当凶狠,像是壮胆,更像困兽。

让赵良雨感觉到一股绝望,她把人摇醒喂药,秦迈忍着难受,睁着泛血丝的眼睛,凝视坐在身边的女人良久。

久到她都替秦迈眼酸,伸手覆上他的眼睛“睡吧,我在。”

“娘娘,能见到你真好。”他拍拍枕头,示意她睡过来,赵良雨随他躺进一个被窝里,秦迈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缠过来。

赵良雨由秦迈把她嵌入怀中,他呼出来的气很热,鼻息喷在自己面颊上,痒痒的。

一只手撩开秦迈睡衣下摆,在他背上摸摸,开始出汗了。

“睡吧,出汗就好了。”她给他后背垫了毛巾,要注意盗汗,不然会反复。

秦迈发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他当时被关在牢里,四周都是毒贩和帮派成员,二十出头的青年像只羊羔进到狼群,想要在监狱里活下去,秦迈学会了狠,够狠才能平安。

房东告诉他,再坚持坚持,他们已经开始向华人社区筹款,要给秦迈请一个好律师。

坚持很难,秦迈被同牢房的出卖,他如果不是机警带了磨尖的牙刷柄防身,下场可想而知。

喋血监狱之后,秦迈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身上留下好几道蜈蚣似的长疤痕。

回国之前,他去医院作了磨皮手术,因为不想让赵良雨碰触自己这段黑暗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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