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南宫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那深似海的兄弟情,何时竟被忌惮与时空所隔离。

南宫诚本不是贪恋权位之人,原本也只是想安安心心地做一个藩王,每逢佳节与皇亲国戚拉拉家常,朝廷需要就上场。可谁知,旦夕惊变,先皇、先皇后因三年前的事变受病依次过世,之后皇嫡长子被中枢大臣逼死,最后,太皇太后出面干涉,一个不被重视的庶皇子,被推上了东凉皇位,去面对留下来的满目疮痍。

是啊,先皇就两位嫡子,一个被逼死,一个外出为质。南宫诚励精图治三年的成果,若是拱手让给身为嫡子、十岁被封佑安王、之后为质却即将归来的弟弟,他又怎会肯呢?

太皇太后走后,南宫诚一直在思量其中利弊。一边是家国,一边是私心。当年南宫冕入北秦为质,天下已是哗然一片,东凉皇室贵族自是丢了颜面,又失去一奇才。如今时机正好,若不将其接回来,怕是难得天下人之心,况且太皇太后所言不假,以项影生的脾性,若是在与北秦阵中见到南宫冕,想来也不会对北秦出手。可是……可是……

可是……我算什么呢?

南宫诚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临。权位,会让人心有所改变。尽管,这几年,南宫诚日理万机,在民众中有口皆碑。看似温厚的性情,其实还有所顾忌。就两个,俞怀逆案和帝王之位。

对权利渐渐的依恋,喜欢被朝拜的感觉。就算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会是那样狠的性格,但南宫诚也是怕有宗亲出来嚼舌根。尤其是那一帮文臣,还记得继位之初,他们就挑三拣四的,着实令当时并不恋栈权位的南宫诚害怕。

一旁的元渚公公是看着南宫诚长大的,元渚虽比南宫诚大个十来岁,却是实打实的洞察人心的好手,南宫诚想什么,他又岂会不知?

元渚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对于这个掌事公公,南宫诚也并不想再隐瞒下什么,于是应道:“是。你应该猜到的。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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