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大概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路程,现如今却往往要跑上小半天,这还是骑马。若是以步行的方式在这完全称不上道路的泥土路上前进,就得大半天,就算不心疼体力,也总会心疼鞋的。

要是再远一点,骑马就不如步行了,除非换马,否则就要防着昂贵的战马废掉。对于如今任何一家大名来说,这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并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这么去干的。信长也就是一开始骑马狂奔,很快就变成了下马慢行,一路欣赏起周围的景色来。

通往热田神宫的道路两旁全是大片的水田,和后世名古屋的繁荣景象完全不能相比。此时信长的稻田养鱼的法门也逐渐在整个尾张铺陈开来,就是不知道有几个能成功,又有几个反而被鱼吃掉了秧苗。

不知不觉间,热田神宫已经近在眼前,话说回来,16世纪的热田神宫似乎应该没有神宫的称号,不过信长的记忆里倒是一直都这么叫着,偶尔还会有详宫的称呼,他也不是什么神道教研究学者,故此也不太在意。

信长只是按照习惯走进树林当中,沿着林间的道路来到拜殿这里,一系列程序走完,就打算和上次一样,找个静室坐上一会儿,整理一下思绪。

不过在经过神乐殿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偶尔间或夹杂着铃声。信长微微一愕,脚下便转了方向,悄然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也没几步,便看到前方神乐殿的位置,正有一名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的巫女正在奉舞,大概是“舞台”的周围则有四个手持薙刀的巫女护持,其中一个正是几个月前告别的前田犬千代。

几个月不见,犬千代的个字又拔高了一截,几乎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淑女了。今日这修长的身材,即使再拿上那杆朱红大枪,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反而只会让人感叹的确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姬武将。

犬千代看到了信长过来,眼光一闪,接着又垂下目光,手上则做了一个安静的姿势。信长倒也不至于那么焚琴煮鹤地上去打扰,便站定了脚步,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去看今日的主角,也就是那个年纪似乎还很幼小的巫女。

这位巫女……嗯……女孩的年纪大约也就是十岁左右,能看得出来营养很好,长的白净可爱,和现代的那些也没什么区别了。小孩子基本很难有长得难看的,这位自然也不例外,不过那头明明不属于孩子的白发倒是十分引人注目,让信长不小心多看了两眼。

神乐舞的动作说难不难,但对一个孩子来说也不算简单了,繁复冗长的动作无论是对记忆力还是体力都是极大的挑战,然而这位小巫女却是跳的一板一眼,至少让信长这个外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但要说什么赏心悦目,神圣凛然,那就不用提了。没人会看一个小豆丁跳舞还会有这种感慨的,因此信长反而有点佩服周围几个薙刀巫女了,她们居然能一直以一种特别正式虔诚的表情维持这么长时间不破功,还真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信长忽然就有点困,然而他正想着打哈欠,却忽然觉得好像被谁瞪了一眼。抬头望去,那小巫女还在跳舞,并没有望向这边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奇怪。细想了一下,便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这地方自然是不能再呆了,赶紧冲着犬千代示意一下,接着转身先去找个地方暖暖身子再说。

等在静室喝了一杯番茶,享用了一点和果子之后,屋门再一次被拉开,犬千代身穿着巫女服走了进来,见到信长眼前一片狼藉,请笑一下,伸手开始收拾起来。

“好了,先不忙这个,”信长按住对方,让她先坐下,“几个月不见,长了不少啊。”

“只是年纪到了。”犬千代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厨二病了,但似乎偏冷淡的毛病还是没改,除了刚才的笑容外,表情和语气依旧是淡淡地,让信长有点怀念,“殿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已经继承家督了。”

“哦?”犬千代语气不变,表情转而严肃,“那在下能做到什么事呢?”

“我需要你返回前田家,尽量控制荒子前田家的力量,”信长道,“但不必强求一定倒向我,只需要有绝对会支持你的力量就可以。”

“明白了。”

如果是胜三郎,这时候一定会问个彻底,但犬千代只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并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事情就是这些,”信长道,“对了,刚才那个……巫女,是谁啊?”

“那个?”犬千代收拾着碗碟,闻言手停了下来,“是吉乃大人。”

“吉乃大人?”

“是,”犬千代将杂物交给进来的侍从,然后跪坐在信长的对面,“吉乃大人是神主大人的养女,是神宫内地位仅次于神主的人。主持神乐舞已经多年,虽然年纪幼小,但其实文武两道都有极高的才能,就算是在下与之相比也不敢自负。”

“犬千代枪术如此之强,也敌不过这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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