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关。
边关之地,黄沙漫天,满地萧条。
宣尘哪怕是在这样的荒凉之地,竟也还带着几分出尘之意,他一身白衣胜雪,在沙地之上飘摇。
卿言隐在被他救回来的第三日就醒了过来,看他消瘦的模样,委实令人心惊,且不说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便是面容也憔悴苍老了不少。
卿言隐说自己方来江裕,便被下了迷药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却见军中副将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邪笑,自己已然被锁在了军牢中,他霎时了然,怕是自己来江裕只是皇帝设好的一个局。
又过了几日,传来西凉大败大楚的消息,他心中忧郁不已,气结于心,病了一场。浑浑噩噩中又听到自己的妹妹卿潇和亲西凉的消息,大楚实力与西凉相当,要败绝不会败得那样快,就算败了也无需皇室子女和亲,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内幕在其中。
他连夜出逃,带着一身重病打伤了数十名士兵,却在第二日晨起又被追了回来。
但了解到,大楚其实与西凉不过交战两回,虽都是大楚战败,但实在没有传回朝廷的消息中所说的那样严重。
再后来,便是宣尘只身潜入军牢,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卿言隐救了出来。
两人栖在关外的一家西凉人开的客栈中,亦是偶然,听到有位壮士与他人交谈时,说起西凉大军中有支英勇善战的军队,这支军队里的战士可谓是刀枪不入,以一敌百。
又说上次西凉与大楚在峡下打得那场战,西凉军队不曾牺牲一人便让大楚败得凄惨,如今大楚军队龟缩江裕不敢出亦是因为这支神军所在。
几人就着花生米和着糙粮酒,将这支军队传的神乎其神。
卿言隐在邻桌听着,那人说一句,他的神情便暗了一分,到了最后,险些发火,幸得宣尘拉住了他。
宣尘道:“公子莫急,我二人明日且去寻寻那支神军,待了解形式后在行决断。”
卿言隐看着宣尘平静如水的眸子,终是将怒意压了下来。
宣尘带着卿言隐在黄沙满天中寻了三日,终于在西凉地界的一处峡谷中寻到了这支被传为神军的军队。
其人数不多,统共上万人数,皆是身着玄黑铠甲,头戴三角头盔,腰间别着一把大刀,皆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卿言隐只道是同样是人,哪里有什么所向披靡的模样!
宣尘却一眼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在他旁边笑了笑,道:“大公子此言差矣,且随我来。”
卿言隐随着宣尘到了一处望哨之地,这里只有两名神军战士,宣尘点了点其中一人,在他眉心捏了一个诀,那人便晕了过去。
另外一人见状,竟是神情未变,只是顿了一顿,然后挥刀向着宣尘二人砍来,卿言隐拔出躺在地上那名战士腰际的佩刀,大喝一声,挥刀挡去。
只听“咣”的一声,卿言隐手中的铁刀竟如泥土一般被那军士的刀砍成了两半,那军士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大刀一挽再度向着卿言隐砍来。
卿言隐侧身间险险躲过了这一刀,尚未反应过来,又见军士挥刀砍来,动作笨重中却不失灵活,卿言隐在那军士面前竟是只能闪躲。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踩着军士砍来的大刀,他翻身而下落在了军士的身后,挥着匕首向军士刺去。
这一刺,正对其腰,却是擦着那军士的铠甲落了个空,卿言隐一惊,这这这……
这果然是刀枪不入!
卿言隐尚在震惊之中,却又见那军士挥刀砍来,似乎毫不疲惫的样子。卿言隐又施展轻功落在其身后,再度执着匕首向他刺去,这一次是裸露在外的脖子。
卿言隐用尽全力向那军士刺去,却见匕首又是擦过他的脖子,最后又偏离了方向。
一剑刺空,卿言隐已然耗尽体力,眼睁睁看着那不甚疲惫的军士再度挥刀向他砍来。忽然的,一束白光泛起,那军士停下了动作,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举着刀站在卿言隐面前。
军士身后的宣尘缓缓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却带了些凝重在上面,他笃定道:“这些军士大多数都不是人!”
“不是人?”卿言隐一脸震惊,“那是什么?”
宣尘挥手再次施法,那军士竟在卿言隐面前化作一团黑雾,风吹雾尽,那军士便消散在天地之间。
宣尘道:“这是幻兵。”
“何为幻兵?”
宣尘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说着,他祭出绝尘,念了一道诀,绝尘霎时打了几倍,他向着卿言隐传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两人回了那处客栈,卿言隐遣小二备了几道菜,又在二楼处寻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入座。
待小二上了菜,卿言隐才问宣尘今日所见到的神军一事,他道:“宣尘君方才所说的幻兵,究竟是何物?”
宣尘默了默,半晌,才道:“在东海以东,是妖界地界,其中当属无痕墟蜃族势力最大,亦最受妖帝重视。这蜃族有门术法,叫做幻兵诀,便是用精血幻化成幻兵,这些幻兵由施诀人统领,身坚不催,凡人刀剑伤不了他半分。”
卿言隐一怔,怪不得方才那军士竟是刀枪不入,那倘若是这样,那大楚军队又有何胜算!
他问道:“只需一滴血就能造就一个幻兵吗?”
宣尘笑道:“非也,这若是用凡人之血那必是要流尽那凡人身上所有的血。”
卿言隐默了默,此法却是极其凶残的,西凉若要造这样一支军队自是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既然已经造出了这样一支军队,为何如今龟缩在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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