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深水码头。

由于长江上那略带着腥味的北风不断在加大,感到有些凉意的朱玉馨就带着拿着宫女来到码头的小屋。她准备在小屋中添件衣服来抵御寒风。

走近小屋,朱玉馨并看到她二弟那些彪悍的亲兵守在小屋门口。

朱高煦亲兵自然不敢拦朱玉馨,但亲兵却拦住了朱玉馨身后的宫女。不过在被朱玉馨回头杏眼一瞪后,亲兵就只得让宫女也进了小屋。

朱高煦见是二姐来了,向二姐微微一笑后,就继续毫无顾忌地对张辅道:“六月初在高资港,姐夫哥去追击盛庸的时候。老头子就对我说‘努力吧,世子身体不好,多有疾病”。

听到二弟如此说,朱玉馨连忙带着她那额头有冒汗的心腹宫女,走进了小屋中的里屋。

进了里屋没多久,朱玉馨听到了丈夫的声音,丈夫有些无奈地道:“陛下的意思应该是倘若世子病故,才会考虑你”?

这时,外屋就陷入了沉默。良久,朱玉馨又听到二弟朱高煦道:“现在丘福已经上表,请求老头子立我为太子”。

就在朱玉馨有觉空气似乎有被凝结成水时,感到有些气闷的她,听到丈夫干脆利落地回道:“陛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不一会儿,朱高煦语气中带着欣喜地道:“姐夫哥的意思,你是两不相帮?”

外面再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朱玉馨就听到朱高煦走出小屋的脚步声。

顾不上更衣的朱玉馨,冷不丁听到扑通跪地的声音。

只见宫女一脸惶恐地朱玉馨说:“公主殿下,倘若我将刚才那事泄露一个字出去,今世不得好死,来世还将做牛做马”。

朱玉馨微微颔首,正想着自己还未添衣时,就看到那跪倒在地的宫女连忙起来,随后宫女就用她那颤抖的双手替自己更衣起来。

打开里屋的门,朱玉馨见丈夫正皱起眉头想心事,她示意宫女去外面等她后,并缓缓来到丈夫面前。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张辅就伸手握住妻子那双冰凉的小手。而感受着张辅那双温暖的大手的馨儿,心中却生出暖暖的感觉。

就在丈夫拥她入怀后不久,朱玉馨有些愁眉不展地檀口轻启:“大哥与二弟之前的关系挺好的。没想到居然为太子之位,今日二弟却说这种话”。

鼻尖充斥着馨儿檀口呵出如兰气息,就连此时此刻,张辅心中都有享受。看着馨儿那螓首蛾眉的容颜,张辅叹息地道:“离那位子只有两步之遥,任谁都会有想法”。

馨儿也跟着叹息地说:“亲王已是富贵至极,你应该用这话劝劝二弟”。

张辅嘘了口气,对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你未来之前,我就有这么跟他说”。

就在朱玉馨也认为问题是出在她父皇当时那话,才点燃二弟的野心时,张辅对皱起蛾眉的妻子道:“咱们出去吧?世子的船现在应该快到了”。

两人出门之际,馨儿对张辅道:“其实你应该明确拒绝二弟”。张辅轻声叹息地道:“谁与我一起浴血奋战,谁就是我的兄弟”。

馨儿停下脚步,看着也随之停下的张辅一会,她有些烦恼地说:“其实你之前跟二弟那话,就跟官场老油子那样,任谁都挑不出你的毛病”。

见张辅多少有些脸红,馨儿娇声地说:“看来父皇母后说的没错,你还真有能力去处理那些人情交织的政务”。

分不清妻子这话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张辅只得尴尬笑了笑。

之后张辅与袁容又站在一起,不过彼此没有任何交流交流。

张辅猜到袁容,应该是把自己恨上了。不过让张辅有些吃惊的是,他发现馨儿也一直没有与她姐姐有过言语交流。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张辅,发现一旁的朱高煦兴高采烈。不知为何,这让张辅想起历史中的朱高煦结局。

在想到好像是自己最后终结了朱高煦的皇帝梦时,张辅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应该明确拒绝朱高勋。

张辅觉得自己有些类似雪崩中的雪花,自己虽然不是导致朱高煦灭亡的主因,但绝不说是无辜的。

或许这因为如此,虽然码头上的寒风一直在加大,但内心烦躁的张辅却额头一直有汗在渗出。

虽然有人发现张辅在寒风下的异状,但他们都觉得是因为张辅身体好才会如此不畏寒冷,包括馨儿也如是认为。

当众人视野中出现福船时,他们都似乎听到有人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当然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这种身份之人不会去细究。

当张辅看到朱高炽因腿疾而行动略有不便时,他有些懵了。张辅知道向来好面子的皇上,若是见到世子如此,心中肯定会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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