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上,露丝珐面对的,是体型如同汉斯一般大的彪形大汉。
圆形竞技场上,周边的观众里,有赌徒也有看热闹的,见到那么娇小的身影对上一彪形大汉,连忙在比赛开始以前,买取大汉胜利,几乎没有几个人认为这个少女会获胜,而讽刺的是,他们一边买大汉胜利一边对庄家表示他们对那名少女的担忧。庄家只是露出一口黄牙,说了句:“就算打死人,赔率也是不变的,放心好了。”
听到这句话并非安慰的话语,赌徒们却放心的把钱压在大汉身上。
露丝珐仍旧穿那身轻甲,只是为了掩饰身份,带了个头盔,此时她自觉没有可以打赢彪形大汉的信心,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有斯沃德以及汉斯的教导,她不认为自己很强,但她知道这次必须要赢,如果不赢的话就没办法前进了。她看一眼在观众席上俯瞰着的斯沃德,接着像以往一般把右手按在左腰间的长剑上。
大汉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狼牙棒,上面有邦邦红色锈迹,似乎不曾清理过。露丝珐只知道那武器很重,被打中的话,不但会受重伤,上面的刺还能在身体上留下许多的血窟窿,单单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第一次的战斗,面对的不是刀剑那类锐利的武器,而是这种没见过的钝器。
她记得斯沃德跟汉斯老师说过:武器如果打不到人的话,就只是铁块而已。
露丝珐从衣袋里取出一条粗绳,把长剑跟剑鞘紧紧捆绑在一起,见到她这举动,那大汉有点坐不住:“小丫头,你这是看不起人吗?”
“不是。”露丝珐打个死结后,举剑调整好战斗姿势,“如果对你不敬,那对不起,因为我只是想赢得比赛而已。”
嗯?这个姿势……大汉虽然觉得动作诡异,却意外发现找不到任何破绽。“是吗?无所谓,只要钟声一响,像你这种小女孩就会哭着回家吃奶的。”
“……”露丝珐不打算去应对那些话语,要全身灌注在战斗里,观众见到拿着巨棍的男子出现后,一起沉默,男子向所有人行礼后,走近大钟高举巨棍,看似使尽全力的一击,大钟也是微微响一声,但观众的喊声很快把声音淹埋过去。
大汉大步跨近露丝珐,心中只道:没有破绽,就帮她制造一个!
眼见大汉的躯体愈来愈近,露丝珐这两天的回忆也越发清晰……
时间从露丝珐的眼眸中回溯到两天前,
斯沃德等人在远处看向罗谷城,两座山之间夹着座城池,而山体峰峦叠嶂,一层叠着一层,似乎连绵不断,在这炎炎夏日里,空气也变得让人躁动不安。而罗谷城的领主莫代伯爵并没参与法夫王的加冕仪式,被内阁认定为有反叛嫌疑的领主,但是前往讨伐雷泽的路上必须通过这座城
培恩站在山下的高处,眺望罗谷城,“老大,两边的山体连绵不绝,如果从这里绕过山后面去,需要不少时间,而且山路显然没被开发过,绕过去的难度恐怕会很高。”
“嗯,真是相当头疼。”艾德看着地图,“侯爵,这位莫代伯爵,虽然没来参与加冕仪式,但并不能判定为叛乱,我们贸然攻打罗谷城有失大义。而且,就算我们绕过去,万一对方背后偷袭,再加上前方是与雷泽交好的岩山公的领地……”
“我懂你的意思……万一腹背受敌的话,我们很容易全军覆没,看来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过莫代伯爵这关。”斯沃德没想过情况会这般严峻,目前最重要的是跟莫代伯爵联系上,好让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想过后,露丝珐说:“让我来写一封信叫人带给他吧,以前宫廷酒会上我跟他有过交流,相信会跟我们见面的。”
一众人觉得露丝珐的办法可取,于是露丝珐当即找块地方写书信,斯沃德下令就地设立营地,与一众兵士一起建立简单的营地,隔数百米便是同行的劳尔所带领的五支大队,在传令兵传达过露丝珐的指令后,也跟着驻扎在原地。
送信的加索等一切布置好后,才拿信件出发,一直到傍晚也没从城里出来,从嘉丽尔城出发将近10天的将士精神越靠近雷泽的领地,精神就越紧绷。见加索迟迟未归,斯沃德料想他应该是被留下来了,在未知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做任何刺激的举动,安抚过士兵们后,交代一下夜间换班时需要注意的地方,斯沃德,露丝珐,菲娜,还有培恩与艾德数人一起进了临时设置的主营。
“但愿加索先生平安无恙。”提出信件联系的露丝珐不禁感到不安。
培恩为让露丝珐安心,说:“加索擅长藏匿的魔法,如果有事的话,一般的人是不会找到他的,请公主不要担心。”
“依属下看,应该只是被留下来过夜而已。”艾德坐姿端正,一头懒散的金色短发,如果不细看的话,很容易跟劳尔混淆,“莫代伯爵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恐怕他觉得参与哪个阵营都不重要,他看重的应该是利益。”
菲娜听着听着靠在桌边睡着了。
“对,我曾经听人说过,他在罗谷城里建了一个竞技场,还招募那些为钱卖命的人或者奴隶,在竞技场上互相厮杀,还自己做庄拿生死斗面向民众开放赌博,因为有不少贵族也喜欢这种病态的刺激,所以莫代在贵族群里也具备一定的人望。”培恩继续解说,“综上所有的情报,我认为如果可以招揽到他的话,对我们讨伐雷泽的计划是有益处的。”
斯沃德细细想过培恩的话,“确实,只要能招揽到他,也可以利用他的人望,把一些贵族的心拉回到王国这边,而且,还能给雷泽派系的领主贵族产生压力,可以迫使他们再度选择阵营。”
培恩打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把斯沃德刚才说的话记进去,“老大说得对,只是招揽他还是个大问题,既然都整了个竞技场出来,恐怕莫代伯爵也是不支持废除奴隶制度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说服他,可以的话……”露丝珐看看在座其他人,“我不希望所有问题都要用战争来解决,或许沟通沟通可以避免兵戎相见……”
艾德叹气,“公主大人,如果只是沟通就能解决问题的话,王国跟北森帝国就不会打那么多年了。”
培恩想当场呵责不会看气氛说话的艾德,艾德却接着说:“请公主将战争看做是最后的手段,这话,请加在方才您说的后面说,可以避免影响士气。”
露丝珐听出艾德是在鼓励自己,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兵团的领头人,怎么可以说出像刚才那般丧失斗志的话?于是深吸一口气,振作起来,“艾德先生说得对,我会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的。”
“不管怎么说,今晚也请大家好好休息吧,加索应该是回不来了。”斯沃德看夜已经很深,赶了一天的路也很疲累,便就此解散。
翌日,晨曦刚到,守卫见到加索从罗谷城方向快步走来,连忙放行。
“公主,侯爵,让你们就等了!”加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斯沃德以及公主,连忙缓缓气息,培恩见状特地拿来水袋给他喝,他顾不上口渴,“莫代伯爵说,希望跟公主会面,但是只能在罗谷城内,而且只准公主带两名护卫。”
“时间呢?”露丝珐问。
“他本人表示随时都欢迎。”
即便培恩觉得莫代伯爵这样对待王国的公主很无礼,露丝珐没太多感觉,而是站起来说:“斯沃德,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刚才就有这打算了。”斯沃德把啃了半边的烤鸡放下,擦干手把衣服稍作整理便站起身,“培恩,我们不在的时候,一切事物就交给你来处理,有什么特大问题的话,不用犹豫直接找后方的劳尔。”
“是,老大。”
加索一开始忙着喝水解渴,等斯沃德以及露丝珐走出大营,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侯爵,公主,请等等我!”
走过一次道路的加索负责给两人带路,门卫得知来访的人是露丝珐公主以及侯爵这般尊贵身份的人以后,在获得同意后也连忙打开城门迎入。城门一打开,几名披上枷锁的奴隶准备着担架等候多时,“不需要,我要自己走。”她声音显得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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