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吗?她不知道。

他是一直希望自己身体里没有这所谓的寒毒,可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寒毒。

她知道,自己的寒毒一解,便要分床睡了,

于是,少女有些不开心了。

三人来到最里屋,周老头儿右手手臂轻轻一挥,一道红色光芒从他手心出现,变成一道光柱,一道散发着冰寒之气的光柱。

他的左手出现一道蓝色光柱,一道散发着炙热气息的光柱。

一冷一热,一红一蓝。

然后他右脚往下一跺,地面微微摇晃,从地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下而上,充满整个屋子。

隐约间,有雷鸣,有马叫,有兵戈碰撞,有大鼓之声,仿佛来到两军对阵之际。

锐利的刀锋,冲天的战吼,有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气概,有高台布阵的果决手段,有大帐房中的千里决胜。

每次这个时候,白夜内心都不由生出一股上阵杀敌的冲动,心里万千杀敌之气,大有人生不过杀百敌,千敌,万敌之感,眼中更是一片暴戾猩红。

每每陷入这股气势之中,都是弱弱抓住他的手使他恢复过来。这次也一样,手上传来一阵冰凉之感,白夜立马清醒过来,眼色清明。

屋子正中央出现一丝扭曲,这看上去是十分神奇的,那处空间缓慢扭转,透过此处看到的事物尽皆变形,平静而又充满着撕碎万物的力量。

那处空间渐渐变得完全扭曲模糊,直到破开一道不能单单用黑色来形容的口子。

里边儿更像是深渊,充满着绝望的气息,无止境的深渊,最能消磨世间人的意志。

从那深渊里慢慢探出一块石碑,不大,只有老头子做的那方小凳子般大小。石碑完全出来,深渊消失不见。

石碑就这般悬在空中,一动不动,满是寻常气息,若是丢在路边,谁都不会注意的道。

破旧,残缺。

上边有无数道印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一副饱受轰击的模样。

石碑上边儿是一段看不懂的文字,很是晦涩复杂,一笔一划之间杂乱无章却又让人觉得就该这般拼接在一起。

石碑只有一小部分是黑色的,其余都是寻常石头的深灰色。

正是这一小部分的黑色便是今夜的关键所在,白夜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块石碑的时候,通体全黑,一股让人恶心的气息,看到便有一种坠入无底洞的感觉,想要挣脱出来却又无能为力,次次都是周老头替他驱赶了这种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黑色部分的减少,他渐渐地能够自己抵抗了,只不过每次都是黑色部分减少一丝,他便要少许多血。

白夜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去,褪去上身的衣服,只见他上半身,脖子以下的每一处都是狰狞的疤痕,上百道疤痕在上身四周盘旋交错,一道接着一道,一道横着一道,像是经历了千刀万剐一般,他很清楚这些刀疤是怎么留下来的。

三年以来每隔十天便要新添一道,每次都是周老头怀中的一把黑色小刀飞出,直接在他的身体上割出一道口子,周老头再顺势挥手,白夜的鲜血便一滴不落的流向那块黑色的石碑。

那黑色小刀割出的伤口极为疼痛,刚开始那会儿,白夜总是会忍不住惨叫出来,白弱便是听得心里极为揪心,以前她经常会担心他的身体,每次抽血之时便极为自责,因为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

其实按照周老头的本领,想要不用少女威胁他,一样可以这样做,不过他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先生。

到了先生那个境界,总是可以循着这世间的一些细微之处便了解到百态。

先生以前倒是常常教他,君子不可强人所难。

他周正不是君子,但先生始终是先生。

刚开始他其实很害怕先生会直接将他带回去,冒着风险这样试过一次后,先生并没有出现,他知道先生知道他在干些什么,但是先生没有阻止他,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但是周正也只能想到这些了,先生那个高度的人和事是他无法琢磨透的。

就好比一向正气凛然的先生知道自己作恶为什么不来阻止,为什么没有罚他抄写经书万卷,还有着块石碑的守护者又为何没有前来将他捉拿打入雷池。

虽然后来从孙冬那里知道一些,可他始终是不明白的为何先生不直接阻止他,反而要卖着自己的面子为自己拖到最后一刻,他知道先生不会让他这样去追寻大道的。

周正想的再多,终究是没有压的过十层楼的诱惑,没有禁得住至宝的诱惑。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宝物可以让他突破十层楼,但他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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