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城市的橙黄灯光再一次明亮了起来,五彩的霓虹灯勾勒出河对岸的繁华楼宇线条。横跨这条河的那座古香古色的廊桥,河边玻璃幕墙的大酒店,这座城市的夜诉说着古老与现代的变迁。
转进一条小巷,路过一株高大的古榕树,蛮不讲理窜入鼻尖的石那初闻有些刺鼻的辛辣气味,晃眼看过去,红红火火的夜街坐满了人。
火锅、铁板烧烤、串串......前边街道左侧那破旧的老街开满了小店,人们坐着小板凳围坐着大快朵颐,吹牛扯淡,干杯。
车就停在这条街上。这条街,秦风扬抿紧了嘴皮,灯光像将他的影子在街道上不断地拉长,拉长。一种难言的酸涩,涌起。
没来得及触景伤怀。啪!秦风扬一个趔趄,后脑上被人拍了一巴掌。
转头过去时,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刘疏狂已经顺手将他手上的拉杆箱拖走,拐进了这条街左侧的一套小巷。被打断思绪的秦风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没有了那种像是被世界隔绝的空寂,触景伤情也索性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转头寻找林疏影的身影。
林疏影就立在他身后,正略微扬起琼首望向老街和老街尽头不远处商业街初耸起的大楼,眸光里倒映着光影,俏丽的身影已然绝尘。直到手里的牵引绳传来一股向前的力量,她才发现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秦风扬。
“走了,快到屋了。”
这个左转进的巷子右侧这一片区几乎都是老房子。并不是那种水泥筑成的老楼,而是更像是传统川西平房的瓦屋群。
这一片本来其实要拆的,但正巧国家对这种上了年龄的建筑有了保护政策,所以拆是肯定拆不掉了。
要知道这片平房和延伸过去刚才林疏影望的现代化玻璃商业中心之间就隔了一小片小楼,这可谓是紧邻着这个城市最金贵的路段了。
这条巷子的左边,并非是平房,平房只在右边,左边还是后修的五六层的混凝土小楼了。
秦风扬在这里生活了大约十三四年,直到高中在城外头,才不常回来。上一次离开这里已经是一年多前了,就是在一手带大自己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之后。
“小刘?小秦也回来啦?!”平房前一个大婶从坐着的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她认出了走到平房前的刘疏狂,一扭头又看见了正往这边走的秦风扬。
“张嬢。”秦风扬见大婶起身朝这边快步走来,加快了步伐,赶了过去。
张大婶欣喜的握住秦风扬的手,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他身上。
“瘦了,瘦了。本来人就瘦,现在跟个泡豇豆似的!”大婶的语调中的心疼,让秦风扬心里一阵暖。
在秦风扬不断尽可能简单回答大婶的一系列问题的同时,林疏影牵着狗,准确说是被狗牵着到了秦风扬身边。
拿破仑此刻相当激动啊,摇着尾巴喘着气,一个劲儿往大婶那里奔。凯撒虽说没有那么激动,但明显也和大婶比较熟络,也迈着小碎步往那边靠。大婶见了拿破仑和凯撒,也欢喜的蹲下去跟他们打招呼。
不过,大婶此刻关注的绝不是这两个小崽子。这牵着狗的俊俏的姑娘,是谁?
在装作迷糊的笑着应对张婶那富有深意的暧昧的目光同时,秦风扬赶紧拉着林疏影简单的打过招呼把她领到刘疏狂那边儿去了。
在一个劲儿“好好好”答应了张婶一系列什么别叫外卖上她家吃去的条约后,以太久没回来了先回去打扫为借口,总算可以抽身回到自家门前。
对了,大花呢?秦风扬往张婶坐的小板凳边看去。
在那个紧靠着张婶夫妇平日出来晒太阳或择菜常坐的小板凳和家门的位置,秦风扬却没能看到熟悉的老伙计。凯撒和拿破仑显然也是一样,它们走过去,在那一片位置埋头嗅着,也在寻找着什么。
没多想,可能是张伯带出去了吧。秦风扬招呼两个家伙到自己这儿来。
自家门在平房这边一个狭窄到几乎一个人过的小巷。但两个人面对面通过的话,其实空间还会颇有剩余。这扇铁门明显是后来翻新装上的,原本应该是一扇木门。秦风扬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简直是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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