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北离墨　　飞机刚落地北京机场外公电话如约而来，电话里他让我去一趟他家，我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他找我不外乎两件事，公司和林家的事，不管是那一件眼下我都不关心，现在我关心的是会不会有人来接我，登机之前我给老太太打过电话并告诉她飞机降落的时间，我想以老太太的智慧她会转达给小歌的，机场大厅，我客意四处望了望，前来的接机送机的人不少，有拥抱也有别离的，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好像没有属于我的。　　直到走出机场大厅，心底那点小希冀才彻底破灭，落寞沮丧占据了心头，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可落寞可沮丧的，大学毕业后在美国创办公司，频繁出差世界各地，每次出差都是一个人来去匆匆，不管在世界的那一个角落，我知道没有谁会等着我，而我也不会为谁停留。　　上车前助理问我回公司还是直接去饭店，我说回家，助理提醒我说公司还有好几个重要文件等着我签字，还有昨天已经跟恒通公司老总约好今晚饭局，现在已经近五点回家怕是来不及，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说先回家，路上开快点，时间确实来不及让秘书推掉和恒通公司的饭局。　　......　　到家只有老太太一人在忙活，我楼上楼下寻了圈，然后问老太太，“她人呢?”　　老太太说，“小歌上午接到她们院长电话去医院了。”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上午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老太太说，“做手术呢，要晚点回来。”　　我气哼哼地说，“她可真够忙的，美国总统都没她忙。”　　老太太护短，“别这样说小歌，医生很辛苦的，饿了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你歇着别忙活了。”我摆手往门外走。　　“才回来就走啊?”　　“公司还有些事得去处理。”　　钻进车里按耐不住给小歌打电话，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和她说几句话，也许就不会那么累了，电话拔出去我的心竟微微颤动起来，下一秒，我气得差点把电话扔出窗外，因为她关机。　　助理小心翼翼问我，“北总我们是回公司还是......”　　助理姓汪，三十来岁，是外公插在我身边的卧底，想想外公也是悲哀，不甘心把公司交与我这个外姓人，却又不得不把公司交给我，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悲哀和讽刺。　　“回公司。”我说。　　回公司签完文件，外公电话再次打来问我在哪说等我用晚饭，我说马上过去晚饭就不必了，路上我再次给小歌电话，还是关机，我伸手把电话丢出窗外。　　夏清歌　　我回医院上班，子皓很快得到消息，在一楼电梯口拦着我，很开心的样子，“有个手术陪我一起吧。”　　我说我还在休假呢，子皓露出上学时的招牌笑容说一起吗，下手术请我吃大餐，我难得和他贫一下嘴，我说这样不好吧，把病人的痛苦建立在我的开心之上。　　子皓说，“偶尔一次，无妨。”　　我撇嘴，“又让我去打酱油，缝缝皮什么的。”　　子皓笑着摇头，“这次你主刀。”　　我笑，“要传我本领啊，成，能和江大院长我们的留美博士一起手术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　　“学着贫嘴了，不过是好事，快去打我等你。”　　我走到一边给郑阿姨打电话说院里有个手术我晚点回去，郑阿姨让我放心做手术，她正想活动活动筋骨，老胳膊老腿被我照顾得再不动动就真得废了。　　离墨走的第二天，保姆阿姨就回老家了，走之前她问我年后什么时候来，我一听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让她打电话问离墨，后来离墨让保姆阿姨把电话给我，在电话里给我发一通火，他说夏清歌我很忙你知不知道，这么点小事也要问我，我床头第二个抽屉有现金有卡，快过年了，多拿几个月工资给她，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保姆阿姨工资多少啊，电话就被挂了。　　我本想将电话回拔过去，一则问问保姆阿姨的工资，二则问问他上海下雪没有?上海冷还是北京冷?上海漂亮姑娘多么?上海漂亮还是北京漂亮?因为我对上海的记忆仍停留在小时候爸爸带我去的外滩东方明珠塔以及从电视剧看到的霞飞路棚户区，过去十年我过着一种自我封闭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现在我终于又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但一想到他说我很忙你知不知道，虽然隔着电话我也能想像出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所以我只能收奇我的好奇。　　后来有好几次郑阿姨让我打电话问问离墨什么时候回来，饭菜吃得可习惯，我都含糊带过说一会就打。　　...... 　　手术后子皓请我吃饭，我坚决不去，子皓说夏清歌同学不带这样的手术前你答应我的，我说手术前你也没告诉我病人是你家亲戚，而且吃饭你们一大家子我去不合适，子皓说我妈想和你说会话，我摇头说莫阿姨才不想和我说话呢，而且现在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话，子皓想了想说其实是我爸想见一见你，问一些夏爷爷的事，我说替我谢谢江叔叔实在是我爷爷走了有些年了，也没什么问的呀，子皓说不管今晚你必须得去，然后纵目睽睽下把我拖上车。　　我想这孩子可真是任性，这是医院是医院呀，传出去多不好，我无所谓，他可是我们院的国宝级人物，年轻帅气又多金，众女医生护士爱慕的对像，将来是要走仕途的呀，我可不能成为他前进路上的拌脚石，那样莫阿姨还不得恨死我啊，不过这样才像我认识的子皓呀，阳光风趣偶尔耍点小无赖，上学时候他可是我们班同学羡慕的对像，羡慕子皓倒不是因为他家世好长得好，能在北京能在F中念书的孩子家世都差不到哪去，就这么说吧，班里孩子就没有差钱的，羡慕子皓是因为每次家长会或学校有什么重大活动，子皓爸妈肯定来，子皓爸爸那么繁忙的人，能百忙之中来学校，连我们校长大人都觉得脸上有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