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

“你昨天睡着了。”马特说，懒洋洋地从她的背后绕过去关掉了再一次响起的闹钟。他这次及时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就连她昨晚没来得及包扎的眼角的伤口也贴上了纱布。　　已经冷静下来的伊莱恩默默点了点头，理智阻止了她想把脸埋在枕头里的冲动。和上次留宿时一样，马特先去洗漱，然后是她。在她洗漱的时候马特已经把早餐做得差不多了。　　马特将一碟烤土司和培根放在完好无损的流理台上时，伊莱恩敲碎了鸡蛋，将蛋壳扔到垃圾桶里，另一只手熟练地举起平底锅，让煎蛋翻了个面。　　将盘子轻柔地放在两支杯子旁，伊莱恩接过马特递来的刀叉，听见他问道：“你还会再离开吗？”　　伊莱恩想了想：“短时间内不会了，除了这周末。我得去哥谭一次，周五晚上的飞机，但周日晚上就会回来。”　　马特的手顿了顿。　　伊莱恩低声说：“十三年前我的父母死在那一天。”　　所以她必须得回去。在过去的十三年里，每一年七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小姑娘都会去她父母的墓前献上一支蓟。蓟的引申义很多，在基督教里它是原罪与基督受难的象征，还意味着报复。　　她既然占据了小姑娘身体，就会不惜一切替小姑娘完成她的心愿。当然，这次去哥谭不仅仅是继续她献花的行为。　　“抱歉。”马特说，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他们在门口分道扬镳。马特去往他的律师所，伊莱恩去向她的。当然，在去工作前伊莱恩绕路回了趟家，换了身西装。　　鉴于住院期间她用邮件处理了大部分业务，真正积压下来需要面对面交谈的并不多。最重要的是她下周五截止的公司业务审理，此外她担任法律顾问的古董店有件古董需要她亲眼看看。　　将这家主营钢材的公司的材料清单过了一遍，伊莱恩让温蒂替她联系公司递交缺漏的材料，同时给古董店的店主打了个电话，确认下午一点四十五分携带古董和她会面。　　处理完手头的财务报表，伊莱恩疲倦地检查了一次机票，顺便订了一辆五点三十分去往机场的出租。　　　　伊莱恩在晚上抵达了哥谭。她没有回小姑娘的父母留下的公寓，而是定了两个晚上的酒店。　　飞机餐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场噩梦。匆匆在酒店的酒廊里补上了晚餐，伊莱恩回到了自己特意定在了最顶层的房间。　　不知道哥谭的夜晚和地狱厨房相较，哪一个更混乱。　　伊莱恩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云层上投射出的巨大蝙蝠标志。看来蝙蝠侠不止是个都市传说，而是和义警先生一样的存在。　　将手里的香槟轻轻放在玻璃圆桌上，伊莱恩打开电脑，输入网址，以自己的神盾局ID登入。将蝙蝠侠这个字眼输入，伊莱恩轻轻按下回车，等待着她的权限能够看到的情报出现。　　连背影照都没有？伊莱恩扬了扬眉。网页里只有寥寥几行字，包括了估计的年龄、身高和常使用的武器，剩下的情报都写明了八级以上才能查看……还只是三级的伊莱恩关闭了页面。神盾局八级以上的特/工据她所知只有弗瑞本人、娜塔莎、寇森、鹰眼和希尔。　　伊莱恩犹豫了几秒，重新输入了一串字符。这是Kingsman的。网页依旧打开了，看上去像是个定制西装的页面。她点击了登录，随即在用户名里输入了薇薇安，密码则是她死前的那个。　　用户名不存在。　　伊莱恩呼出一口气，将页面关掉，清除了所有的浏览记录。　　把无谓的思绪丢出大脑，伊莱恩起身换了小礼服和高跟鞋。对着镜子将头发挽起，伊莱恩抿了抿嘴唇，让口红均匀地贴合在唇瓣上。　　这才适合被拦路抢.劫。　　伊莱恩拿起手杖，走出了酒店。　　　　哥谭的治安从某种程度上说，还算正常——特指酒店所在的区域。为此伊莱恩不得不走出了三个街区，才终于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被四个戴着怪异头罩的男人给拦下。　　装作喝醉了的样子和男人纠缠，伊莱恩在男人握住她的手的时候顺从地放开了手杖，满意地看着它在她想要的位置上停下。　　男人的手已经摸上了她裸.露在外的一截腰肢，伊莱恩看了一眼被另一个男人汗湿的手掌紧紧握住的手臂，决定再忍耐几分钟。她发誓回酒店后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男人的动作越发粗鲁和放肆，再过一会儿恐怕她就得赤.裸着走回酒店。绝不会让这一幕发生的伊莱恩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放弃原定的计划。猛地提膝一撞男人的小腹，趁着他松手的瞬间伊莱恩反手一转他的手腕，左脚落地后一挑手杖，原本滚落在地的手杖随之带起，轻巧地被她握住握柄。雕刻细密的纹路使得她握着时不会打滑，哪怕沾染上汗.水或是血。　　手杖最后点在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腹部，伊莱恩怀念起被她搁置的那杯香槟。将昏迷过去的四个男人扔在脑后，伊莱恩将被卷上大腿的裙摆抚平，抬起头，却在下一秒脸色一僵。　　漂亮而得体、绝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轻.浮的笑容很快浮现在她脸上，伊莱恩没有说话，任由和义警先生有着相同职业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她也在评估着对方。哥谭的守护者的盔甲应该是凯夫拉和金属钛的混合材料，这可很少见，也很昂贵。手臂上的小设计她看不太清，不过从长度和宽度来看是刀刃。伊莱恩的目光在他的腰带上停顿了一秒，很快转向了他在夜风里也保持着平直垂地状态的披风。从情报里看蝙蝠侠的工具都是从腰带里取出的，但她总觉得以一条腰带的空间装不下包括塑胶炸/药、吊钩枪、成打的蝙蝠镖在内的东西。　　“他们是稻草人的手下。”　　以蝙蝠侠这个名字被人所熟知的哥谭的保护人说。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更像是电影里的反派而不是英雄，怪不得哥谭对他的评价并不怎么好。至于他提到的人，那是个喜欢以神经毒气来引发人内心恐惧的人。　　伊莱恩依旧保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语气：“我并没有杀他们，蝙蝠侠先生。我想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该醒了。”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是伊莱恩·威廉姆斯，一个来拜访故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