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一室

“书生老师，您在我的秘密花园种了菜？”楼上的顾盼从走廊上探出上半身来。想是看到三楼阳台上的那些蔬菜有些惊讶。　　那是顾盼的秘密花园，了解。　　“对，我看你种的花都死了，所以种了些菜，你不介意吧？”书生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一些新闻。　　“我不介意，书生老师，谢谢您帮我照顾我的花园。”顾盼想到，刚刚进来的时候院子里种满了玫瑰，门口的花坛里还有长得肥肥大大的多肉。虽然顾盼并不喜欢玫瑰，但是还是很感谢书生，尽心尽力帮她照顾花园。　　“对了，以后你就像以前那样，叫我书生就行，不用叫我书生老师，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 　　“好咧！”顾盼从楼上走下来，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什么稀罕玩意儿。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书生尴尬了一下，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顾盼一只手以沙发旁边的高地为支点，支撑着自己的小脸，显出一副慵懒的样子，定定的看着书生。　　“我看着你长大的。”书生微笑着，看着旁边这个脸有些变形的女孩，却是更可爱了。　　“也许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顾盼了呢？”　　“一个人再怎么变化，她的本性不会变。”书生依然微笑着。就像顾盼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想到这，竟咧开嘴笑了。　　“你笑什么？”顾盼顿时正立起来，不再拿手支撑着着自己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蛋儿，与其说是在摸，还不如说是在使劲擦。　　书生竟然笑出了声。　　“我脸上有东西？”顾盼更加惊奇，赶忙抢过书生手中的手机，黑屏之后当成镜子。　　“我脸上没有东西啊？你为什么笑呢？” 　　“没有，你脸上本来就没有东西，我只是，想起了一点好笑的事。”书生恢复刚才的镇定。　　“什么事，给我讲讲呗？”顾盼头一歪，右手附上右边的脸，做成撒娇的样子。　　“没什么事。”书生淡淡一笑。　　“你自己都笑成那样了，还说没什么事，你不说的话我可动手了啊！”顾盼站起来，向前一步，向后转，左跨一步，站到书生面前。　　“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书生戏谑道。　　“我一巴掌能拍死你，你信不信？”顾盼将手扬起来，作势吓唬书生，书生却只是笑得更厉害了。　　“我真的动手了！”顾盼食指自然弯曲，呈现一个扣状，敲在书生的额头上，手未来得及收回，便被书生握住。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书生问道。　　“我，没那么想知道，你放开我。”　　“我要是不放呢？”书生一副流氓调戏民女的样子。　　“你现在干不过我！”顾盼用力，想来书生是个瘸子，应该干不过她这个练家子。但是她忘了书生毕竟是个男人，而她的瘦弱，两个人力量更加悬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书生一把，拉进自己怀里。她双膝跪在沙发上，正对着书生，骑坐在他身上，就像昨天早上一样。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异常近了。书生听到顾盼的呼吸声，看到她脸上的红润，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书生想要靠近，靠近这个喜欢了他十年的女孩儿。十厘米，九厘米，八厘米，慢慢的，他在靠近她。他双手紧握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她就那样愣愣的，呆呆的，定在那儿，仔细端详着他。　　眼前的男人，如黑曜石般的瞳仁里闪着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从容，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还有书生的体温，她什么时候那样仔细观察过？就连高中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是老师，又怎么可能与他近距离接触呢？那天早上也不过因为太紧张而心慌慌，没来得及这么仔细瞧他，便已经被吻上。　　等等，他这么靠近，是要……　　顾盼突然将脸转向另一边，说道：“也不知道安腾文还有苏离他们买菜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去了大半天了。”顾盼将话题转向了其他处。　　书生一笑，将顾盼放开，顾盼顺势小心翼翼的下来，生怕碰着书生打石膏的右腿。左右看看，好像在找什么。然后走到距离书生几米远的位置上坐下，才算放心。　　书生看着她，有些害羞得模样，青涩，纯纯的，有趣。　　“安腾文拉着苏离出去了，苏离带着顾兮，他们三个应该今晚不会回来。”书生说道。　　“你怎么知道，”顾盼有些着急，掏出手机想要给苏离打电话，“顾兮怎么办呢？”　　“安腾文很喜欢那孩子，苏离也是。”书生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回来？”顾兮放下手机。　　“我说了，他们不会回来，就不会回来。”书生微笑着，那份从容，让顾盼打消了担心顾兮的念头。　　书生倒是回想起早上安腾文抱着顾兮，拉着苏离的情形。苏离说什么都不愿走，抱着门框哭喊，想要顾盼救命，但顾盼是个睡觉连雷都打不醒的主儿，又怎么会听见哭喊声醒过来，除非她自己上了闹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几点起。安腾文却是五点就将陪着顾兮一同睡觉的苏离还有顾兮那小孩儿叫醒了，哄着顾兮，扯着苏离离开。　　书生是醒着的，艰难的爬起来，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这场闹剧。　　“哥们儿，我给你创造的独处时间，你自己要抓紧啊！”安腾文抱着顾兮，牵着苏离关门便离开了。　　苏离看了一眼楼上盯着的书生，白了一眼，不知识何意，也许没有睡醒，所以有起床气。　　　　“是吗？那晚饭？”顾盼看着书生，“我们点外卖吧，我，不会做饭。”顾盼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会炒西红柿鸡蛋吧？”书生说道，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对，你还记得啊。”顾盼语气中夹杂着一些失望，一些惊喜。　　“就那个吧，我都行。”书生想到自己也不会做饭，为什么要难为顾盼呢？她会做西红柿鸡蛋，倒是七八年前就已经知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