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苏大人。”突然闻得有人唤他。　　他眨眨眼，看向来人。　　“大人，皇上召您。”是一个小太监。　　“带我去吧。”苏瑾一路收拾好心情，待见到皇上时，已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给皇上行了礼。　　“免礼。”皇上立刻让他起来了。　　“苏瑾，朕有件事情，想来想去，交给你办最是放心。”　　“请皇上示下，臣一定做好。”苏瑾的脸色虽然看似如常，语气却不见平素的轻松。　　“朕的母妃马上就要回宫，朕给她安排了盛祥宫，不过那里已经有段时日空旷，想来有些不便居住之处，长秋宫也是你一手布置的，很是合适。这盛祥宫也交给你布置，想来一定能合母妃心意。”　　皇上也不知如何称呼生母才好，到先皇龙濒归天，也只是个选侍，如今虽有苏叶湖一力相助，让天龙寺将生母放出，可这位份却还不好定位。　　他只好含混的称呼为母妃，这下子在五台山的太后又惹起他的憎恶了，且不说当年虽然养于皇后膝下，却没有多少母子情分，皇后本来就有亲子，不过是顺便养育了一个不起眼的皇子。　　而如今竟然还占据了太后的名分，实在是多余。　　“是，臣一定尽力，且不知这盛祥宫装饰时是否有特别之处。”苏瑾问，盛祥宫是给皇上母妃居住，但目前这位份实在太低，且也不知到底有何安排。　　往低了装饰，当然不行，现在皇上是一国之主，母妃的居住之处，当然也要富贵荣华。　　可太高了，却也不适合，毕竟在先皇时期，并没有恩宠示下，如今皇上的嫡母及养母都是五台山的那位，她也是顺理成章的太后。　　生母入宫，养母避居，若在大张旗鼓，这悠悠众口难堵。　　孝之一字，即使是皇上，也不能逆天而行。　　何况如今的这位圣上，意气正盛，尚有雄姿壮志，不是那无道昏君。　　皇上仔细想了想，便笑道。　　“苏瑾，你这脑袋，和苏叶湖一样转的很快，不愧是一家人。”他赞道。　　苏瑾闻得此言，心里一痛。　　面上不由就显了出来。　　让皇上一怔。　　“这是怎么了，朕可是夸你，你竟不高兴。”　　“臣没有，皇上夸赞，臣自然是很荣幸，只是臣与苏大人，也并不相似。”苏瑾打起精神。　　“也对，你和苏叶湖的关系，的确不是很好，朕也知道，要说你和苏叶湖亲如一家，实在是勉强你们。”皇上想起以前。　　他和谢浮言私下形成同盟，偶然也见过苏瑾几次，虽知道是谢浮言的朋友，却不是那么放在心上。　　直到有日，竟不经意撞见了苏叶湖和苏瑾发生争论，而争论的主角就是身边的谢浮言。　　苏瑾本来恭敬安顺，涉及到谢浮言却是寸土不让，言辞灼灼。　　“我就是喜欢和谢兄在一起，他是怎样的人，不用你来多管闲事。你认为他不好，我却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人，好过别人千倍万倍，你觉得他心术诡策，不见君子之风。正好我也是个小人，不需忧虑他嫌弃我了。你自诩是圣人君子，高贵不凡，何必管我这种人，平白受累还讨人嫌，趁早省了这份心吧。”　　他觉得这话说的挺有趣，才第一次注意到不起眼的苏瑾。　　何况和谢浮言结成同盟，其实对他也有些了解，世上最好的人，简直是个笑话。　　他捅了捅谢浮言，用眼神示意：人家这么信任维护你，不惜顶撞兄长，自贬其身，你不出去说两句话。　　谢浮言眼神是他没有见过的严肃，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好吧，自己这看热闹的心情的确不应该，虽然谢浮言不是那正直无双的君子，却不也是奸恶阴险的小人，苏叶湖来规劝苏瑾远离，虽然有自己的考量，的确有多管闲事之嫌。　　苏瑾勉强笑了笑。　　“你真的很不开心，因为我谈论了苏叶湖吗？”皇上见她这笑，与平时大不相同，一看就是挤出来的。　　“皇上，与大兄无关，我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情有些低落。”苏瑾解释。　　“哦。”皇上真以为是言谈失当，导致苏瑾心情不好，甚至反省了以后不能随意言论。　　“那是因为何事，让你心情不好。”他又问。　　苏瑾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不想说。”皇上挑眉。　　“也不是，臣只是觉得，臣有时候真的很蠢，看错了人，做错了事，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改变，就算后悔，却已经于事无补。”　　“有这么严重，你做了什么事？”皇上又问。　　苏瑾咬了自己的唇，做了什么事，不过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　　“不便说就不说吧，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无论怎样，天也不能塌下来。”皇上宽慰她。　　“若天真的塌了呢？皇上，我又该怎么办？”苏瑾轻声道。　　皇上看着他略带迷茫的神情。　　“苏瑾，朕是天子，朕不叫这天塌，它就不能塌，你记住，这世间的事，没有朕做不到的。”　　他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瑾的肩膀。　　“你不用忧心，有朕在，天塌不了。”　　这是一种无言的安慰，苏瑾最近试图讨好皇上，效果很好。　　苏瑾心里念头一转。　　“皇上，您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安心多了，我有时候可能头脑一热，就怕会做出错事，要是我犯了错，皇上你会不会网开一面，放过我的错处。”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感情你这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竟然在这里等着我。”皇上闻言，有些不愉，但看着苏瑾那希臆的眼神，却发不起怒火。　　“罢罢罢，你若总是这样讨人欢喜，我也不至于责罚你，若真犯了点错，朕看心情吧。”他不习惯承诺，这句话已经很难得。　　苏瑾忍不住笑了。　　“皇上，臣谢恩。”　　“就知道你会得寸进尺，罢了，皇后心情也不好，你也不开心，搞得朕也情绪不高，如今你心情好了，总算是件好事，就如此吧。”皇上叹道。　　皇后派人出宫，不知道是做什么，不过好奇问了几句，竟板个脸色，还累的堂堂一国之君，给她的宫人收拾留下的烂摊子，一点都不领情。　　“娘娘心情不好？”苏瑾抓住重点。　　“恩，她想来大度，从不和朕置气，这回爷不知怎的，连朕的脸子都敢甩，也不知哪里惹得这样的脾性。”　　谢家势大，这回吴雪良的事，算是给了一个教训，可想起皇后的模样，皇上那份开心就淡了一些。　　“苏瑾，你素来聪明，可知皇后为何会置气，她派宫人出宫又是所行何事，朕问都不能问。我本想着询问苏叶湖，他却言道是皇后之事，不便言论。”　　“臣，臣也不清楚。”皇后为何置气，苏瑾心里门儿清。　　必然是孕育之事，她后来寻思，皇后一直难以有孕，可宫里的太医诊断，却是静心随缘。　　而习大娘的诊断，对于皇后，绝不是好消息。　　这样一想，太医的诊断，就有误了。　　这宫里，能让太医明目仗胆欺瞒皇后的，只能是皇上。　　皇后置气，气的是皇上指示太医欺瞒。　　“你也不知道啊，那朕真不知找谁，才能让皇后心情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