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听到吴春红的声音,头脑就嗡的一下有些懵了。  吴春红怎么会来?  她来到这里,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离开吗?  等他听到那男子熟悉的声音,即使受伤的是妻弟,依然有条不紊的安排人去请大夫过来。  慌乱的心依旧,头脑却清晰起来。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绝对不能让吴春红发现自己的身份,否则,以她素来的行事,绝对是要咬死不放。  如此,终是要连累苏叶湖了。  本以来万无一失,没想到居然会碰上吴雪良一行人。  碰上了也就罢了,谢浮言夫妻也来到此处。  别人或许还能欺瞒过去,苏瑾没有信心能在谢浮言面前蒙混过关。  谢浮言的脚步声,一级级走在楼阶上,苏瑾的心神也都聚集在这脚步声上。  那脚步声并不重,就算细听,也不过是隐约的一种感觉。  并不能听得具体。  脚步声终于停了。  “苏大人。”谢浮言素来温和的声音里带了些冷硬,硬生生把这二楼的气场凝固了三分。  那些来不及下楼的人一时之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何阮倒是很平静的呆在了二楼,虽然吴雪良对她很是殷勤,被苏叶湖打下楼她也很诧异。  但吴雪良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她看了几眼,便没有下去。  苏晓蓉不用讲,当然是站在她身边。  她看了一眼楼上的人,孟长思也在。  “谢大人。”苏叶湖把吴雪良打飞,已经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但没想到谢浮言会突然出现。  这下糟了,苏瑾还在身后,若叫她暴露身份,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谢浮言和苏瑾以前感情甚笃,不一定会咬住苏瑾不放。  可他却不愿意让苏瑾暴露在谢浮言面前。  自从知道苏瑾是女儿身后,他也很快意识到了苏瑾应该是对谢浮言有过女儿心思的。  当年,他抱着一番好意,前去劝解苏瑾远离谢浮言,被苏瑾毫不容情的反击回来。  那样的信任,当时他只是叹息苏瑾被谢浮言蒙蔽了心神。  如今在想,却是一片痴情。  他不愿意让谢浮言知道苏瑾是个女儿身。  苏瑾在宫里,对苏家是有好处的。  他这么对自己道。  “谢大人。”他打起精神,看着这个一直在京城里赞誉有加的贵公子。  谢浮言素来向带着一丝笑意的眼眸里,没有了这点笑意。  这才是真正的谢浮言,那种温和的态度,不过是在世人面前挂着的一张面皮。  用这张面皮,掩盖住了内里的一切心思。  即使以前就知道谢浮言不简单,但在苏家鼎盛之时,苏叶湖对其的言行举止并不感兴趣。  他素来性子冷清,除了母亲和父亲的情感问题带来了一丝内心的波动,即使是谢老太爷谆谆教诲,也不是都以为然。  就像谢老太爷对苏瑾的态度,好似苏瑾是个物件,在苏家随意摆一摆,只要不出格,就放在角落里。  他对苏瑾同样也是漠视,可这种漠视是因为丽姨娘的到来,让父亲母亲关系再也只能维持表面的相敬如宾。  苏瑾在苏家过的小心翼翼,他不是不知道,却不能去管,也没有立场去管。  他也基本不主动和苏瑾言谈,只是每次见到,虽然并不刻意去看,却知道他一定是是那副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模样。  他并不厌恶苏瑾,却也不能关怀这个苏晓蓉嘴里的罪魁祸首。  苏晓蓉总是喜欢把苏瑾往坏的地方想。  不是苏瑾又到父亲面前装可怜,想要去读书。  就是苏瑾故意穿旧的衣服出门,坏苏家名声。  等等等等。  这样子,苏瑾的事情时不时的就要往他耳朵里传来。  他并不想听这些话语,可苏晓蓉素来性子急,若不叫她说,她保准又会到处抱怨。  听了这些话,他作为苏家长子,深的苏老太爷教诲。  以圣人标准,规范自身。  苏瑾即使是庶子,作为苏家人,也应当读书。  所以他在偶然间,在谢老太爷面前提了这个问题。  苏老太爷想过之后,也认为他的话没错。  “湖儿,你这样很好,即使你母亲和文姨娘之间,有隔阂存在,但子不言父过,苏瑾这方面,不值得你浪费心神挂记,你能想通这点,我苏家后继有人。”祖父很是宽慰的模样。  当时是正午时刻,祖父的书房里被太阳照得一片明亮。  一如他的心情,似乎一片坦荡。  苏瑾知道自己可以去读书了,应当会很高兴,他总是低着头,即使高兴,也没人看到,但想来总是会感到开心。  “苏大人,不知雪良那里得罪了,竟被打伤至此。”谢浮言也看到了背对他的女子,一袭朴素的衣衫,笔挺的身子。  “我也不知,吴公子是哪里学来的习惯,明知二楼及包间都被人包下,竟然带着群人,硬闯上来,闯上来之后,不仅不悔改,甚至反客为主,要求我让出地方,如果早知道吴公子是这样的秉性,我作为武举考官,即使吴公子功夫再好,我也应当考察其品行,横行于世,怎么能入朝为官,这样的人,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只能祸害百姓,败坏的不是你谢家的名声,而是朝廷的威望。”  苏叶湖的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苏大人,这里有这么多人,不是你想如何说,就可以如何说的,雪良的性子我了解,他是有些急莽,做事欠缺考虑,却没有苏大人你说的横行于世那么严重,若他当真有这种行径,我谢家觉不可能包容。”谢浮言说完此话,话锋一转。  “可若他只是性子急躁,行事欠妥,却被苏大人打成重伤,我谢家也少不得把这事跟你苏家辩一辩,给他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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