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医院感觉仪器不是特别的先进,在市人民医院,医生也只是将表皮的一些散弹取了出来。住院的几天,唐小娟相当的坚强,像没事人一样。因为要赚钱养家,做完手术后,她时常是一个人留在医院,父亲去昭东县城上班,母亲回乡下教书。只有在下班的时候,父亲或母亲轮流乘车过来照顾一下她,她还要宽慰父母:“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第四天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右手极不对劲了。那几天右手没有知觉,她以为是绑了纱布的缘故,可是第四天的时候,右手麻得很厉害,就连去厕所,碰一下裤头都麻,甚至连手纸都拿不了。唐小娟费力地用左手擦完屁股提上裤子,裤带却怎么也系不上去,右手非常的不给力。她跑出来对守在女厕所外的父亲嚎啕大哭。父亲从没见过女儿这样,有点慌神了,忙不跌地问:“怎么了,崽?”

“我的手很麻木没有知觉了,我以后怎么写作业?”泪水如拧开的水笼头,怎么也止不住,不能写作业,这对爱书如命的唐小娟而言,无异于世界末日,她感觉世界崩溃了。

父亲也心疼地陪着落泪。

其实她不知道那是复苏前的麻木,就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一样,好在没过几天,手慢慢地有了知觉。

因为散弹多而小,且滑,当时的邵阳市人民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她被父亲转院到衡阳军区医院,并被迫休学,最小的姑姑一直陪同着她。

至今,仍有好几粒子弹留在唐小娟的身体里,看得见的头颅顶上有一粒,鼻梁上有一粒,右手掌上有一粒,屁股尖尖上也有一粒。好在三十年过去了,除了摸上去有点硬硬的感觉外,这些细小的家伙对身体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彼此处甚好。

唯一的影响是因为当时正处身体发育期,由于失血过多,唐小娟的身高永远地停在了1.44米,因为矮小,她一度非常的自卑。

唐小娟坐在高专的窗着,翻着以前的日记,回记着与凌峰的点点滴滴,她在想,如果没有那次中弹,如果身体再高一点,命运又会发生如何的改变呢?

因为中弹事件,唐小娟被强迫休学一期。复读那年又赶上镇里的学校分区域上学,她被分在寒婆中学,离凌峰所在的蒋河中学相隔十里有余,他们再一次失去了彼此的信息。

他现在还好吗?回家的时候听母亲说过,凌峰的父亲朱老师还在蒋河学校。恰好又是快元旦新年了,唐小娟挑了一张比较普通的名片,收件人写了“铁锚老师转凌峰收”,正文用钢笔大大的写了一个“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然后整整齐齐地写了她的联系地址。

“聪明如朱老师,他应该会知道我的用意吧。”唐小娟把名信片贴在胸口,闭上眼睛祈祷。

隔了不到半月,唐小娟收到了来自凌峰的回信,也是一张简单的名信片,也同样是“新年快乐”几个字,可上面有最重要的信息,他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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