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洲走入房中,大大方方地在黄梨木雕花圆桌旁坐下,将白瓷瓶搁在桌面上,对项怀灵说:“来,小爷亲自替你上药。”
原本项怀灵还对男女授受不亲之事耿耿于怀,但见虞星洲毫不扭捏,自己倒像是存了不良心思的人,就也假装洒脱地在大理石烧翠彩枝圆顶凳上坐下,把右手往虞星洲跟前一甩。
“你这豪气劲儿是从哪来的?”虞星洲看她一副就要舍身取义模样,觉得好笑。
“你一个大男人,话怎么这么多?”项怀灵剜他一眼。
虞星洲无奈地叹了口气,返身寻了个软垫子出来,垫在项怀灵手背处。尔后又将一卷完备的上药工具在桌上摊开,取了一把轻柔洁白的羊毫小刷出来,沾了药粉,再细细涂抹在项怀灵的手腕上。
项怀灵到底是世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身,纵使是寡白的药粉在她莹润的手腕上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肌肤的白雪之色,要比药粉颜色更鲜活一些。
没想到虞星洲还有这样细致温柔的一面。项怀灵垂眸看他动作,生了厚茧的手指将竹签轻轻捏住,使小刷的绒毛在她的伤口上浅浅擦过,轻柔到她甚至没感觉到丝毫疼痛。
少年两颊旁有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肩上垂坠而下,那是因为虞星洲为怀灵的伤势而轻轻俯身。因为专注,项怀灵从他沉默的轮廓中寻不到令她讨厌的神情了,甚至觉得他如玉温润。
“看够了没?”但假象终究是会被打破的,虞星洲一开口,项怀灵的满腔少女妄想就被尽数拍碎了。
“谁看你了,自作多情。”项怀灵扭过头去。
“这房里不就只有你我二人,除了你还有谁?”
讨厌鬼还是讨厌鬼!项怀灵忿忿地将手抽回来,又与虞星洲杠上了:“我就想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才会随时将这么一卷东西带在身上。你怎么不带针线盒呢?”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虞星洲凝眸看她,定定地说。
“找……找我做什么。”项怀灵怕极了他这副正经模样,唯恐他会说出一番不得了的话来。
“还能做什么?给你上药啊。”虞星洲将东西收拾好,起身欲走,却又在房门前蓦地停了下来。
项怀灵一直跟在他身后,准备在他出去的一瞬间就把门合上。她现在急需一个人静一静,必定是刚刚说的话太多,所以自己的心跳才会加快的。
可谁知虞星洲这一停根本没有征兆,项怀灵又怀着别的心思没看路,竟一头栽到他后背上,撞得鼻梁生疼。
“虞星洲!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项怀灵用衣袖遮住脸,不顾形象地大喊。
虞星洲先是愣了一下,但真的只有一下而已,因为下一个瞬间他就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他的眼睛是世间难得的笑眼,只是很少能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所以那两轮极其好看的弯月眼睛才被藏在了桀骜之下。
“你还敢笑!”项怀灵踹了虞星洲一脚,忍住不去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虞星洲倒也没想要避,结结实实地挨了打,低下头去扯项怀灵的袖子。怀灵才不想给他得逞,死死拽住袖子,遮住自己撞红的面容。
“让我瞧瞧,有没有撞坏。”虞星洲憋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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