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避过窗户玻璃的一丝反光，我看到小艾的影子。她正沿着弯曲的路边走边东张西望找寻森林漫约咖啡馆。她还是那身装束，只不过把头发高束在了脑后。这样她的脸就完整露出来了，原来她是鹅蛋脸，之前被头发遮了一部分，很像瓜子脸。但这样更显精神，透出一种干练劲。眼睛很大，大概是涂厚了眼影，嘴上抹了口红。阳光下，她的侧脸轮廓明显，精致而又迷人。
这个女人于我即陌生又熟悉。如果没有遇见她，如果我没有跟她提起我妻子出轨的事情，那我将该如何面对这已经形成的局面？
可能，我会把Anco揪到面前，逼她说出真相。然后，让她痛哭流渧的滚出我的家。两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伤心，我知道我比她更甚。而我跟小艾此生再无交集。
她看到了森林漫约咖啡馆漂亮的叶根友毛笔字体，眼睛继尔扫到了离大门不远处的这扇窗。我冲她挥了挥手，但不确定她能看到。
“嗨，”她发现了我，还没完全拐过过道，她就给我打招呼。她的笑很漂亮，精心化过的嘴唇，露出迷人的曲线。甚至她的嘴角泛起一个极浅的酒窝。第一次见面时，我没有发现。
“你好，小艾小姐，很高兴又再次见面。”我礼貌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细长，有点潮湿，可能容易出汗，但背面还是很滑。内心里毫无掩饰，见到小艾的一刹那，我的心底是愉悦的。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她落座，有点歉意的说。
“没有，也刚到”。我向来不愿意女孩子有歉意感。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过，还好你来了。”
“会不吗？”她笑，“最大不确定性的应该是你。”
“但是我没有食言，来了。”我打趣道。
她要了杯意大利拉花咖啡，要求不加糖。
“最近忙吗？”她像问询同事一般。刚才有瞬间的静默，彼此对视却无言，尴尬立即分散开来。
“一直跟她在一起。”
“想法改变了？”
“不会。”尽管我还是迟疑了一会回她。
“她现在……？”
“唔，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应该是吧，如果那个男人在，他们就在一起。”我停了几秒。“我跟她前后出门，她去了海景房，我来了这里。”
“你是不是也意想不到我们都会到。”她岔开话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你肯定会出现。”
“你倒不一定，因为那天一直在喝酒，我想你会不记得那天说的话。”
“那天确实喝了不少，但我还是记得我说的话，都记着呢。”
“那你，还想杀了她吗？”那口气和眼神像比赛中一个男人在挑战我喝不下去第十五瓶啤酒。但眼睛是笑着的，含着漫不经心。她在提醒我，或挑衅我，也或许是在用激将法。
“杀意一直高昂着头呢。”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她接话的速度极快，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也正是我见你的目的。”
她轻微吁了一口气。并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她用眼睛示意我注意环境的周围。我巡视过去，除了一个紧靠另一扇窗，正低头摆动咖啡杯的男人之外，再无其他客人，他正喝着一杯爱尔兰咖啡。桌子和椅子上的纹线像盘旋着的花阵。
“这地方还可以吧？”我问道。
“这里没人认识你，对吗？”
我跟她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到过这里。它是我的出生地，这里还是母亲永远离开我的这个咖啡馆。但现在摆在面前的，仿如外来的世界，除了那缕磷火一般明灭着即将消失的记忆。
“你好像有点紧张。”
“这个不正常吗？如果我不紧张，你才会真正奇怪。”
“是因为我们计划的事紧张，还是因为我紧张呢”。她开始调侃。
“都有，我现在很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个执法人员吗？打算用录音笔记下我杀妻的证据。”
她笑了。“执法工具我没有，你若不信，可以搜身，但不是在这里。”
我也笑了。喝了一口咖啡，示意她继续。
“再说了，如果我录下你的杀妻计划，于我又有什么好处？诱供吗？”
“也许吧，也许是我想通过杀妻来吸引你。”
“这么说，这才是最主要的，是吗？”她把脸凑到距离我三寸的地方，瞪大眼睛看着我。
“是吗？”我故意重复。“引诱你吗？”
“那你说呢”。俩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