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芝的货郎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早出晚归的她早没功夫亲自做绢花。索性自己买了绢布回来,送去隔壁肖大婶家,让她帮忙缝制。
不用出门又有得挣,肖大婶自是很高兴。丈夫去世得早,儿子中举后虽有俸禄,却还不够他外出打点。
本来当上举人以后,就可以考老师推荐去衙门做文案,或者去学堂做先生。可是肖启元不同意,还想再考考会试。
朝廷规定,必须有了秀才的功名才家中才可以用奴仆。可现在,别说奴仆,连生计都有些困难。
为了不给儿子丢人,又能维持生计,她也只好接些活计在家里做。
比肖大婶更高兴的,是肖启元。打小他就喜欢这个不苟言笑,表情冷淡的邻居妹妹。只可惜,她对他连邻居都尚且不如。
她待谁都温和有礼,你待她一分好,她便会十分还你。却只有对他总是莫名多了几分苛刻,连对她好的机会都不给。
有时候分明听她在屋子里,同娘亲言笑晏晏。可一扭头看见了他,就冷了脸色,侧着身子避开就走。
本想着等自己参加会试,考中了贡生,就让娘找媒人过去提亲。中了贡生,哪怕过不了殿试,怎么也能摊上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他不信念芝会不心动。
只是谁能想到,今天去城里找老师探讨制艺之时,竟听闻邢侍郎家大公子要娶女货郎为妻之事。
肖启元满腹心事,呆坐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终于是在念芝离开的那一刻,追了出去。
“念芝妹妹。”
念芝挑着竹箢,里面满是肖大婶刚做好的汗巾和绢花,听得肖启元的声音,顿了顿未放下货担。
肖启元明白念芝这是不愿为他多作停留,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昨日我进城,听了一耳朵的闲言碎语,我……”肖启元书读得多,人也带了几分迂腐,说起话来绕得厉害。
“可是我要嫁给邢语森之事?”念芝匆忙打断他的话,不愿同他绕弯子。
“正是此事,在我看来念芝妹妹不该是这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料想这当中必然有什么误会。你若同我解释清楚,那些流言蜚语我全可充耳不闻。”肖启元心里其实十分在乎,做女货郎已经名声不佳了,怎的现在还出这样的事。
念芝变了脸色,重重的放下货担。
“你知道东珠吗?”
念芝的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肖启元很开心她愿意同自己说话,不免开始有些卖弄。
“书中有话云,北珠不及东珠,而东珠不及南珠。然则不尽然。东珠虽不如南珠华美光泽,但因它是进贡珍品民间少有,多数时候又作为官员的朝珠出现。所以与南珠相比,东珠的珍贵就在于权势的象征。简单来说,你可以用钱买到南珠,却不能买到东珠。”
“那你见到过东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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