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神尊答应了她。自此以后，她每五百年去遥遥地望他一眼，再也不曾踏足山顶。
“进来罢。”白泽神尊淡淡道，他没有抬头，专注于笔下。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看到他正画着的地图，好奇道：“这是师尊授课时要用的吗？”
“嗯。”
半天没有下文，跟一个大冰块聊天还真是难。
正当我准备找点别的话继续尬聊，忽又听他道：“今日叫我师尊怕是有事相求罢，记得上一次你还是咬牙切齿地唤我一句白泽神尊。”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他如此记仇。那次红瑶哭得撕心裂肺，我自然装不出什么好脸色。
“师尊，我……”
“直说。”他面无波澜，冷然打断道。
编好的话看来是没用了，我老老实实地将所求之事细细说一遍。
沉寂良久，他落下最后一笔。
“你说，是为了偿还因果？”
我默默地点头。
“你替那凡人解开心结，又相伴两百年，助其修炼到飞升关口。在我看来，你的因果已然还了。”他仔细看着手中的画，淡淡道。
听了这话，我以为他是在拒绝我，着急道：“师尊，我求求您，他真的特别努力。请您给他一个机会，他定能过试炼境成功飞升的。”
白泽神尊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我，摇头道：“你根本不是为了偿还因果。”
我不明所以，呆怔地看着他。
“芜铃，你动心了。”
此言落下，我仿佛被天雷劈中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动心了吗？我捂着心口，轻轻问自己。
不，我只是为了偿还因果，我偷吃了冰草，应当助他飞升。我使劲摇摇头，想把内心里的疑问赶走。
可我越是否定，脑中的疑惑越深。
这两百年来，每当念元历练归来，总会捎带好物给我，我都欢喜地收下。若是他回来时负伤，我又心疼不已。
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吹海风，一起晒太阳，一起看烟花。我们一起做了许许多多的事，而我每一件都尽心竭力。
想起他曾说，将来要在星河里点起一盏命灯，与我的相伴。
想起红瑶勇敢的眼神，白婉漪温柔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动心……了吗？
白泽神尊将我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微不可闻地叹息。
当我再次抬起头，眼中愈加坚定，勇敢地直视他：“请师尊帮我一次，许他进试炼境。”
他神色不明：“若是你心中有他，更不应带他上昆仑。”
“你可知，试炼境的最后一关是什么？”
“净缘池，洗去前世今生的种种尘缘，洗七情灭六欲。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他都将忘却。”
“凡人飞升，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若你想好，随时带他来，我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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