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三不谋

子房一脚蹬在聂二侠腿上,借力脱出,右臂猛肘了一下,将脱臼的关节正骨回位,剧烈的疼痛让子房不由得嘶了一声,半个肩膀已经使不上力气,实力十去二三。聂二侠冷着脸看着子房,撕去碎裂的袖口和鞋底,冷声说:

“离南何错?余盈何错?天下人欠他们的!七年前我入北幽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苟活就是为了履行答应离南的事!世人阻我我杀世人,林子琦你阻我也不能饶你!”

气势疯狂攀升,一拳紧握,周围空气凝滞如同死水,子房感觉呼吸困难。憨厚老实的聂二侠如今犹如猛虎脱柙,凌冽的杀机穿透微暖夜风,刺的子房太阳穴突突的跳,咬了咬牙,可惜山雀此时距离太远,根本召不过来。聂二侠眼瞳深处好像着了火,一丝金光溢出瞳仁又很快熄灭,远处挂在墙上那把长刀一震,整座墙塌了下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青年在易如是的搀扶下慌忙跑出柳府躲避,子房朗声道:

“如此波及了小囡囡和无辜人,聂二侠,我们别处战过!”

子房说完率先踏上碎墙飘出柳府,聂二侠回身望了眼黑暗中的大半柳府,一跺脚也撞进黑暗。

子房一路奔到江南道东南人烟稀少的一座矮山前,停下脚步往后望去,聂二侠已经静悄悄的站在子房身后。

“我本不必杀你。”

“聂二侠,勿要一错再错!”

“错?我有何错?”

“纵容叶离南遗孀草菅人命还不算错吗?!”

聂二侠沉默了一会,慢慢走过来:

“你不懂……你是建林军幕事营的吧?自我们搬进柳府,周围就出现了许多暗眼,你的官阶不低应该,江湖人替朝廷卖命,反说我错?”

幕事营是建林军秉承三局九计中“江湖人杀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的朱批,雇佣虽然品行不端但实力强横的一批走投无路的江湖客,组成暗杀刺杀为主的小营,人数不多,但都是江湖中掀起过腥风血雨的人物。幕事营人人都有有一本花名册,唤作诛杀谱,谱上之人但凡被圈红,必将遭整个幕事营争相劫杀。

子房摇摇头,笑道:

“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不是?你不是幕事营的人为何将我引入柳府派眼线盯住我?”

“让聂二侠入主柳府的确是因为我这位朋友入京从仕,偌大柳府空旷。眼线之事,是因为前几天在下晚上漫步江南道,遇到了叶离南的这位遗孀,交手之后循迹才判断,原来她就住在柳府。聂二侠,子琦斗胆问一句,值么?”

聂二侠轮廓分明的脸庞一般显在皎洁月光下,另一半隐于黑暗,能看得清的这张脸狰狞着盘结出挣扎的神色。

忽然,聂二侠抬起来头,一字一句的说:

“余盈死后聂某人自会以死赎罪,但,现在不行!这世间之事,哪经得起几句值不值?!既然你已经将建林军招惹了来,休怪聂某人心狠手辣了!”

聂二侠眼瞳忽然点亮,一拳穿透黑暗直捣而来,柳府之中聂二侠实力还在登堂的范畴,如今这一拳已经是妥妥立身于金身境,身如金刚,无物不破,无可避,无可躲!

拳未近,子房散乱的发丝被拳罡吹气,浑噩的气流吹得子房眼泪不由自主的被挤压出泪腺。

忽然一掌白掌伸出黑暗,虚握而出接住那一拳,浩淼的气机将子房顶了一个大跟头,那一掌也被震退,子房狼狈爬起定睛一看,是一红袍俊朗男子,那男子舞了舞袖口,朝子房拱了拱手,道:

“在下建林军幕事营二等金刀卫花十日,见过殿下!元执事通知幕事营之后,在下一路奔袭柳府,却见墙倾梁催,一路循迹追来,幸而不迟!”

子房刚要拱手还礼,聂二侠一拳就按上花十日背后,将花十日砸出十数丈,在地上狠狠滚了几圈。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北辽第七发狂,即便不出刀,随随便便一拳都有登顶金身境的气魄,何人能拦?”子房内心呻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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