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会场,秀龙便碰上了多吉。原来这藏人多吉也在此次校庆委员中。多吉招呼笑风和秀龙在贵宾席坐下,又介绍几位年轻的校友给秀龙认识。秀龙与几位学妹走去后面的人少处闲谈去了,借着机会离了笑风身侧。好在几位校董慕名乔笑风,深知其身家背景,料其定是未来的财政大员,便一直客客气气地陪坐着,闲话经济政治。

好容易挨到校长做完了报告,大家被立时请去了冷餐舞会。多吉过来找秀龙,这才发现秀龙跟乔笑风并没坐在一起。他找到秀龙时,发现她闷闷地坐在一边,似乎不大高兴。他想起那日,乔笑风公开秀龙未婚妻身份时,秀龙那寡淡的态度,心下立刻意识到这夫妇二人定有隐情,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和和美美的。他一贯崇敬和喜欢秀龙,见她似乎困入了不幸福的牢笼,心中更对她颇为怜惜。

秀龙见多吉来了,自然勉强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今日人实在是多,哪天有时间,我们约上几个同窗一起去见见李教授吧。”

多吉稳稳情绪,点点头:“我的时间还算自由!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就打个电话到大金银行去。我虽是个外乡人,可现如今也是半个东道主。”他顿了顿才吞吞地说:“我的拉则想去哪都可以!我都愿意陪着!”

秀龙抬头看着他晶莹黑亮的眼睛,现下懊恼不该让他误会,想了想微微笑了:“傻孩子,你总该有真属于自己的拉则的。”

多吉还想说什么,秀龙却岔开话题:“我去拿些吃的!一会儿再见。”

正此时,多吉被校庆委员会叫去了。秀龙走到西点前,心里才缓过一口气来。秀龙最是不喜欢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玩味暧昧,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总将爱情、友情、亲情甚至仇恨、怨恨都分得清清楚楚。

笑风摆脱了那些校董的纠缠,独自踱步到会堂外面抽根雪茄,实在无聊,便立在橱窗栏前。橱窗里张贴着本次校庆的特别报道,密密麻麻的文字列了数十位历届优秀学生的简介。笑风随意瞄了几眼,突然在“康秀龙”上停下了目光。等他读完这不足百字的简介之后,才确信:上次春游,肖有志肖大夫在山脚下闲聊,夸赞秀龙的履历一点不假,康秀龙果然品学兼优。除此之外,这个康秀龙还会古琴,是古琴大师周仙婴的嫡传三弟子之一。据笑风所知现如今举国上下会弹古琴的,不出百人,此门艺术已在新时代不健康的政治经济地冲击下走向了没落。他突然想起,每日清晨站在西城女中门口,迎着入校的女生盈盈而笑的康秀龙。她的确是位优秀的女性,父亲当年定然也是看中她这一点,才一意孤行定了这门亲的。

这边冷餐舞会上,秀龙刚缓过神来,一位年近四旬的肥胖男人就走了过来,开口说道:“是康小姐吧?!真是很久不见啦!”他说话时,嘴里的烟熏黑牙一晃一晃,秀龙觉得恶心,忙低下头去,并不直视这位。

“汪教授好记性,还记得学生我。”秀龙客客气气地答道。原来这位汪教授不过是个挂名教授,是金陵某位高官的至亲,不学无术,被安插在师大里负责校务的肥差。

“哎,怎么会忘记呢。康小姐可是我校的荣誉学生啊,是我校之骄傲,是后昆之楷模啊。”汪教授自顾夸夸其谈,亦有献殷勤之嫌。

秀龙并不领情,只客气回道:“汪教授谬赞了!”

“哎,我虽不面对面授课,但在我校的学生都应像我的子侄一般,我为你们骄傲啊。”这个男人说完往秀龙身边靠了靠。

秀龙往后退了退,只说:“你真客气!”

“我汪某人虽有些权势,旁人要说我清高,其实我最爱护学生了,特别是对康小姐这样的优秀学生更是倍加爱护啊!”他一手端着红酒杯子,另一只带着两颗黄金大戒指的肥手肆无忌惮地伸了过去摸着秀龙的手,说着:“康小姐就像我的侄女一样啊!”

秀龙忙后退避让,却已退到桌前,无处可退。她没想到这个老男人如此龌龊,打着关爱的幌子借机亲近女学生来揩油。秀龙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恶心得很却不敢大骂,只想寻时机抽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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