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龙当下绝对面临“破产”的风险。要买一块新的劳力士手表,在平常,是康秀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况,上次修完手表后秀龙只剩五十块,现在甚至根本不足五十块,着实是捉襟见肘。
爱情似乎更让人意气用事,说话做事一贯善于把握尺度的康秀龙,怎么在乔笑风面前就越发争强好胜,输不得半点面子了。
买一块新表要五百块,秀龙只好去学校帐房预支薪水,还请了余校长做保。
余校长打听秀龙急需这笔钱去做什么,是否遇上难事了。
秀龙只真诚地说看中一件贵重东西,很是喜欢,想买下来,怕被人买走了。
余校长相信秀龙,便做担保请学校预支了十个月的薪水给秀龙,又告诫秀龙切莫上当。
秀龙当下表示感谢。
余校长问及秀龙接下十个月没有薪水如何维系生活,执意借钱给她。
秀龙一口回绝,表示自己有足够积蓄,生活无虞。
秀龙支了款,很快将手表买来了,只等着找罗昊先生篆刻赠言,她去华行拜访罗先生,但他不在北平去了外地。秀龙将新旧两块手表都托付给了朱小姐请伊转交给罗先生,同时转交的还有秀龙一封请求信。
秀龙忙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真的需要为接下来的生活担忧,制定了一系列节约计划,为了剩些费用,秀龙执意要求余师母每日不用做她的饭了。她就省去饭资,每日只吃四个馒头,有时就些咸菜。新梅发现了,十分难过,苦苦恳求秀龙在家吃饭,不要缴饭资。她怕秀龙不肯,要去告知父母。秀龙忙拦了下来:“你若前去告诉余校长和师母,我定不会感谢你,反而怨怼你?”
“为什么?”
“人一生会遇上很多问题,大部分都要自己解决,我还算一帆风顺的生活好不容易遇上点磨难,你都不给机会我锻炼,若以后我真遇上大风大浪,却无法应对时,那时心里肯定恨你,恼你的。”
“可我实在看不得你受苦,不告诉他们也行,你要答应我和你一起吃白馒头。”
“呵呵,傻丫头。”秀龙抱住新梅,“我又不是傻子,不正想办法解决,吃馒头不过是权宜之计,这几日,我就去找份散工。”
“散工?对啊,秀龙,你可以到紫檀街看看。紫檀街后面胡同里有好多书法、字画的学习班,你去那里看看,以你的书法功底到那里做过助教绝对没问题。”
“啊!谢谢你,新梅,你这条讯息太及时啦。”秀龙心里很清楚:节流不是长久之计,开源才最重要。
新梅摇了摇头:“没想到乔笑风真的要你赔块新表给他,真够冷漠的啊,你又不是别人,是他的……”
秀龙笑了笑,打手势示意她不要往下说了:“好了好了,我都还没抱怨。其实是我自己要求赔他新表的。”
“可他竟同意了,一点也不顾及你的感受。”
“他在顾及别人感受这方面,自然比不上乔嗔雷啦!看来乔三爷这套颇得你心啊?!”
“讨厌……”两闺中密友又闲话起乔嗔雷及雷、梅之恋来……
过了几日,秀龙得闲真的去了紫檀街。沿路细看各家门上是否贴有招工告示,好在没走几家就有一间大门面的字画铺门上贴有招三名学徒工。虽是招学徒,但人数要的多,秀龙猜他店肯定是缺人得厉害,说不定愿意收一两个零散工先顶顶。
秀龙想好了后,就夸进了门去。
掌柜的立在柜台上,见人进来,也不去相迎,只大声吆喝道:“小姐您请随意看,看不准了,我帮您打打眼,看准了的话,您喜欢就将它请走!”
秀龙就乐意听这京腔京韵,惬意地笑了,问道:“老板,店家是缺人手吗?”
掌柜的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好奇地打量了下秀龙,回道:“自然是缺人,这不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原来帮我看店的兄弟俩回热河老家讨媳妇去了。”
“那您这里要不要散工的?”
“您是给谁说事的啊?”
“给我自己,我在西城女中教书,想下学后再找份事儿做。”
“哦,我说嘛,小姐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按说做我们这行有文化更好,只不过店里不要散工。我这店每日十点开铺后半晌四点就歇了,和您的时间对不上。”
“哦,谢谢您了……那我走了,打扰了。”秀龙些许有点失落,心里想着这家的的买卖时间应该和其他店铺差不多,所以自己怕是在其他店也找不到零散活可做了。
秀龙轻轻走出店门,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戴厚厚眼镜的掌柜追了出来:“女先生!女先生!我知道哪里有人招下学后的散工呢。”
“太好了,请快告诉我。”秀龙真激动。
“往前走三十米,有个无名胡同,那里的云倦茶楼二楼是一个大画室,叫逸飞画室,他们那儿每日下了学都有学生学画。那里的帐房先生前些日子说过要请位工人,每日学生走后帮打扫画室。”掌柜的一口气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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