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拿着鸡,在炉火上烤,烤了一会儿,烤熟了一半,另外一半还是生的。胡老铁又要烧铁,白济只能让他先。白济放下鸡,走去窗台拿出两个碗来,把白酒倒进碗里。那酒虽然是土酒,但色泽纯净,很快就发出酒香味。

白济递给胡老铁一碗酒,自己端了一碗。胡老铁接过酒,呡了一口。说道:“这酒好。”说完,喝了一小口,白济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全身舒畅暖和。

胡老铁翻着铁块,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历的?有多少人?”

白济道:“对方有多少人,我还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次交易的一方是楚家鱼庄的楚叶檀。”

胡老铁脸上有些惊讶。说道:“楚叶檀?”

胡老铁凝视着白济,又道:“你们的消息是否可靠?”

白济道:“莫信仁替我挡过刀,我替他背过黑锅,他从来不会骗我,我也从来没对说过谎。”

胡老铁回思了半晌。说道:“去交易的人是楚叶檀?”

白济道:“去交易的人是楚叶檀的两个手下。一个是是马文峰,一个是侯武贵。另外一批来的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依照莫信仁的意思,他是想从马文峰和侯武贵的手中,夺走一笔钱票子。”

胡老铁又喝了一口酒,脸色渐渐变得红润,显得更有活气。道:“富贵险中求,这话本不假。可一定要计划周密啊。”

白济也喝了一口酒,这口酒喝得有点大,白济吐出酒气。说道:“我在西山湖边的钓鱼的时候,正好莫信仁来找我。这次交易的地点又恰好是在西山湖边,我当时就看好了地形,想了一个下午,才想出一条法子来。”

胡老铁道:“什么法子?”

白济道:“莫信仁他们劫财,我劫货,然后把货销毁。”

胡老铁看着白济,见他没有了下文。道:“哎呀!你这法子也太简单了。这算不得好法子。”

白济道:“就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只能这样做。”

胡老铁道:“太简单的法子不但凶险,而且成不了事,你还得再仔细思量思量。”

白济道:“我知道做这件事有很大的凶险,所以才要你给我打刀呢。”

胡老铁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一碗酒也就喝光了。道:“他们什么时候交易呢?”

白济拿过酒瓶,给胡老铁添满。道:“后天交易,我打好了刀,明天要去城东龙王庙和莫信仁他们一齐商议。”

胡老铁道:“最好是周全一点,不要让自己陷进去。销毁了货物后,你怎么办?”

白济道:“销毁了货物,我就离开东城。去外面避避风头。”

胡老铁叹了口气。道:“楚叶檀他们的交易,可不是只有这一次的。就算这次交易被你们破坏了,以后还会有很多的交易。受害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白济喝了一口酒,陷入了沉思。

胡老铁翻出铁块,拿到支架上,‘当哧当哧’地打了起来。白济烤着鸡,沉思着。不一会儿,把鸡烤熟了。撕了一半给胡老铁,自己吃一半。他和胡老铁每人已喝了两碗酒,酒瓶也空了一半。但刀还没有打好。这时候已经入夜。

胡老铁吃了鸡肉,顿时抖擞精神。将那刀烧了又打,打了又烧,不停地忙活着,额头上、脸上很快就积了大颗大颗的汗水。

白济把那两条鱼拿到炉火上烤,很快鱼香飘逸。两人又各吃了一条鱼。酒也喝光了。胡老铁道:“你明天要去东城,先休息一下。等刀打好了,我再叫你。”

白济喝了差不多一斤的酒,一斤酒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他心事繁复。靠着墙壁,很快就睡着了。

白济刚睡下,就开始做梦。在梦中,他仿佛见到过去的自己,他梦见了十五岁的时候,初次遇到江珊的情景。

那时候,白济刚把《唐诗选集》学完。走到哪里,总不忘念着诗歌。

那天,白济要去东城城西的一个菜市场买米。付完了钱,扛着米念道‘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白济正要离去,转头一看时,见一个少女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好像在笑,又不是真正的开口大笑。那少女正是江珊。

江珊长得十分美丽,她比白济大了两岁。那时候,江珊在东城念高中,正要来菜市场买菜。江珊也爱唐诗,无意间听到白济念出了诗句。忍不住向他多看了两眼。

白济和江珊对视了一眼,江珊见白济虽然长得帅气。但穿着老土,又扛着米,显然是一个下苦力的乡下少年,就要转身离开。

白济那时候背熟了很多诗,江珊是第一个肯听他念诗的人。他巴不得江珊能多听他念几首。扛着米追在江珊后面。白济又念‘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这几句诗和当时的情景是很不合的。但白济学诗,从来不管诗作的背景,只领会诗句中能传达出来的意思。他以为江珊走开,是被自己看得害羞了。触景生情,念出了这几句诗。

江珊没学过白济念的诗,但白济的意思她是能猜到的。大概白济是说自己扭头走开,是害羞了。江珊转过头来,看了看白济。正要发火,让他不要追着自己。江珊还没说话,白济念道‘美女一回头,吓死一头牛。’这是白济的胡诌。

江珊听了白济的胡诌,见白济不像有恶意。本来要发的火忽然转成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从这个笑容开始,白济和江珊相知相爱再到相离,一共经过了四年。直到江珊后来嫁给了楚叶檀后。白济一直没见过江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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