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九月中旬,大学生活继续,学医的孩子们整日整夜地沉浸在那些繁杂的术语中,不能自拔。
安乙更甚,她不喜欢背书,但让她不能自拔的事情有二,一来许舒的怨念,二来月事的姗姗来迟。
许舒的怨念还得归功于裴萧然导师过敏那日。
那日临近下班,安乙正在收拾裴萧然的办公室,结果正巧许舒过来找裴萧然。
她神色匆匆,见到安乙就紧紧攥住她的衣袖,“导师下班了么?”
安乙摇摇头,见她焦急,便告诉她裴萧然过敏的事情。
许舒急不可耐,未等安乙拖完地,就拽着她的手奔跑穿越了医院大堂,又跑上楼梯,皮肤科住院部在四楼,跑得两个姑娘气喘吁吁。
等停下来后,安乙终于抽出了自己那被捏得有些胀痛的手。
因为两人接触了皮肤,所以许舒心中的小九九被安乙听得一干二净。
这让安乙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偷窥狂。
“你,先进去见见导师?”安乙开口,刚才一路奔跑,许舒心里想了千百遍的政策,她也记得滚瓜烂熟,甚至无需多交流。
她本以为许舒会说声谢谢,却见她突然面颊绯红,直至耳根,“都给你听到了啊。”
安乙点点头,素手指了指微敞一条门缝的病房,放低声音道,“导师就在里头。”
加油的话语还未说出,许舒已经推门而入,再关起了门。
裴萧然刚打完针,过敏引发的红疹和内热已经消散了不少,但人依旧是迷迷糊糊的。
他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本以为是过来做监测的护士,抬了抬红肿的眼皮,又慢慢地沉睡过去。
许舒坐在裴萧然的床边,静静地看着。
手微抬,放在半空中,想去抚摸床上人的眼睛,刚触碰到眼睫,她的指尖又不听话地缩了回来。
素手,轻轻握成了拳头。
再想去触摸,却又失去了那个胆量。
短信适时响起,是安乙发来的,既然裴萧然没醒,她又没胆量做越矩的事情,让安乙进来看看导师也是人之常情。
安乙推门而入的时候许舒依旧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裴萧然,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地压抑。
就如同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吹出一圈五彩斑斓的泡沫球,却又害怕这个球会炸裂。
只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怕风大,将它吹远了,又怕风不在,让这泡沫球儿落了地,碎得只剩下水渍。
“导师,没有醒来么?”安乙心想,这么大的动静还不醒来,估计正在深度睡眠呢。
许舒点点头,“眼皮动了动,但是很快就睡了,怎么就过敏了呢?”
“导师抽烟了,估计想感受感受烟味吧,挺贪吃的。”安乙小声地说道。
她看了眼四周,黄师兄确实好,住院病房还专门办了个单人间,床边的窗户也挺大。
但现在裴萧然浑身起疙瘩,应该忌吹风吧。
既然需要看望的病人未醒,安乙就想着明日来探望,于是她对着许舒比了个要离开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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