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闹心之际,便收到了宫中岚葭传来的信件,筑子遥派去前线的军队和死士在途中遭到野人偷袭,被迫折返临安,试图运去粮食被夺,边疆的战场梁军节节败退。

万不得已之下,段景已发命返回临安,舍弃边疆之地。

想必过不了几日段景便会抵达临安,筑子遥诧然:“这一战史册并未记载,可梁朝的江山在镇妖塔大战前诸事顺意,启料此番竟会损伤如此之重,乃至危及家国兴亡……”

“只怕这‘野人’非比寻常。”司命折下一枝桃花,若有所思。

转而看了一眼天,仿若咬牙,好不容易才是下了决心,对筑子遥道:“成美,我知你意,可眼下妖魔野心勃勃,此番天帝使用天庭禁术,利用诛仙台将你们三人安插千年前改变因果,着实引得魔界那儿不太平。”

司命的意思怕是再让他多管闲事一回,顺手将这魔界在凡间的搅屎棍给彻底除了,可当真看得起他。

“成美,你是梁朝的王后,行事诸多便利,只要……只要杀了那个人就可以了不是?”司命撇过头去,强装无意一般道来,幸运的却是筑子遥并未发觉异常。

反观对方倒是愣怔良久,轻声:“什么叫杀了那个人?他是谁?”

“原来江易桁还不曾向成美提起,其实,他和南宫御都是难源门下弟子。江易桁是因其天资姣好,难源看中收下,但培养南宫御却是因为他那特殊的身份……”

司命微微一顿,将那枝桃花放置一旁,又接着道:“其母南宫氏是段景登基前的太子妃,生产那日段景却在外头与人私会,气急攻心,致其难产而死。临死前她将孩子交给贴身侍女照顾,令之疏远临安,再也不要回来。侍女衷心,一生未嫁,带着孩子隐世而居,却在南宫御七岁之时,南宫家涉嫌勾结外贼,惨遭灭门。乃至早已离开南宫家的侍女也被人找到,段景的意思是不留一个活口,难源有所图谋,是以救下南宫御。”

直到司命说完,筑子遥都未曾反应过来,愣是呆滞不已。

虽说他早已怀疑南宫御此人并不简单,也多半与魔族逃脱不了干系,可孰知其身世这般叫人难受。

适才想起司命事前说过的话语,不由揪心,“当真要杀了他方可安事?”

司命不带半点犹豫地点首,“成美,现下一切只不过梦一场罢了,莫要用情太深,怕是反而会伤了自己。杀了他,天下安可逃离一场劫难,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入魔那是迟早的事,那时便是万劫不复,倒不如将之扼杀在摇篮里,早些了结了他此生,来世才好安稳不是?”

“司命说的在理,可吾随捉妖抓鬼,却从来不曾杀过一个人,自然七百年那姑娘着实对不住她……南宫御终究还未入魔,又叫我如何下手?”筑子遥轻叹一口气,仿若哀求司命,真切道:“司命历经世事,分得清大是大非,不如司命去临安解决了南宫御,江余与宋怡之事便全权交由于吾便是。”

筑子遥说的倒是当真叫人无法辩驳,可天命如此,司命深知自己赌不起。何况,他又何时分得清大是大非过?事到如今,也唯有顺着天命布下的轨道走下去,途中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否则不然……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奈何心头苦闷无可诉说,面上也只得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嬉笑道:“纵然南宫御身后有难源撑腰,可这毕竟还是在人界,加之近日魔族不安宁,难源更是顾不上自己,又谈何来帮他?可江余这儿便不同了,一个江易桁一个姬汝颜便已有的受了,若在让事前你们捉住的白泠儿逃了出来复仇,成美现下一身空,到时又该如何?”

筑子遥无理反驳,哑口无言,只得不情愿吃下这个哑巴亏。

适才对司命说的都不过是不想去临安的借口罢了,可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直在逃避的究竟是什么?

愣是带着这副心绪,筑子遥回了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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