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选择了一把火烧掉这本日记,只留下了少数篇幅带走,准备匿名投给水月。

我不想水月继续被嘿幸运欺骗!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撞破了她和嘿幸运的事情,我怕她会难受、内疚一辈子。

我离开嘿幸运的官邸之后,本来打算即刻去杀那畜生,但却鬼使神差的先回到了自家府邸外,然后,当我站在大门前的时候,得知水月还没有回来,我的心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十二很突然的出现在我背后,先是看了我一眼,在我怀中放日记残片的地方停留了一瞬间,就轻轻点了点头,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你是不是在担心……嗯?跟我来吧!”就带着我进了他的狭小卧室。

我跟着十二进房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然后端起陈旧的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女人一样有占有欲!”十二微微笑着给我满上了一杯酒,指了指我怀中放日记本残片的地方,然后安慰我说道:“你带来的日记残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以水月的精明,未必不知道嘿幸运是在欺骗她!但是水月顶多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玩具而已,你真不必如此介怀!”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我目光痴呆的低声回答道。虽然我知道十二是在安慰我,但我想这辈子都要生活在阴影中了。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的心中会藏着一面破碎的镜子。

“能听我说一个故事吗?”十二突然有些伤感的说道:“当年有一个孩子,想要报答伟大的恩人,结果你猜如何?那个孩子羽翼丰满后,亲手把恩人杀死在殿前宝座上,然后他自己坐了上去。”

我听了这话,立刻联想到忘恩负义的嘿幸运,以及淫乱的上层贵族圈。我的疼痛烧灼的心,居然稍有缓解了。不过,杀戮之心却腾腾的冒了上来,我不能让嘿幸运身败名裂,但我可以用男人的方式杀了他!

我又是一口饮下这杯酒,然后就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孩子,恶人要害人,一定会连续下黑手。”老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特别是他这种心思慎密的小人,又怎么没有布置后手?!”

我警觉性地转身,反问道:“什么意思?”

老人很平静的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一定数次陷害过你了,而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拿走你所有的底牌。”

我一惊,我最大的一张底牌,就是镔铁军团!但如果教廷把这支军队屠戮了,我之前的数年征战、以及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局面就会付诸东流,残存的兽人就会拼死反击,人类和兽人将永远没有和平共处的未来!

我率领人类盟军击垮镔铁帝国之后,人类的兵锋茂盛得一时无二,已经极大威胁到了所有亚人类的生存,如果教廷真的这么做……我估计一直没有借口开战的矮人、甚至是精灵族都会站出来帮兽人!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些蠢货将会发现,他们低估了亚人族爆发的能量。

我想到这一点之后,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军营坐镇。虽然嘿幸运与我有一笔恩怨,但毕竟是我的私事,而镔铁军团的安危,却关系到人族和亚人族的长远未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现在再去补救已经晚了!唉!我的孩子,你暂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以至于看不清危机悄悄来了。”十二平淡的声音,就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我的心里。

“我现在就去军营!”我猛地冲了出去。

深夜。依山而建的镔铁军团军营。

大批帝国军和光明骑士团的人马,悄悄的接近镔铁军团驻扎营地。如果从空中俯览,就会发现人类军队用数个巨大的弧形包围圈,从四面八方悄悄的围了上来。

嘿幸运和教皇特使金色光线站在一处高地上,他们的身上披挂着黑色的伪装布,还有一群黑衣亲卫环顾在四周。

嘿幸运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两个精装小酒瓶,递给金色光线一瓶,然后自己也打开了小酒瓶,惬意的喝上了一小口,正要说话,却突然察觉到远方有一骑疯狂的驰来,沿途的士兵根本无法阻拦,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妙”!

金色光线看见有人闯了进来,嚷道:“还等什么?赶紧下令把他杀了!”

“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他肯定是铁匠!不能等了,立刻发动!”嘿幸运略一思索后,狞笑道:“看来这次我要亲自出马干掉他了。”说完,一仰头喝掉了大半酒水,然后将剩下的酒水和酒瓶狠狠的掷向地面。

“混账!我的人还没有完全扎紧口袋!”金色光线带着一丝恼怒,恶狠狠的向下一挥手,几个亲卫立刻略微弯腰行礼,然后匆匆离开了。

嘿幸运向前面跑出了一大截后,却又突然停住,回头看着金色光线,微笑道:“大人,还是和我一起面见那个人吧!嗯!你先我后,就这样没错!”

金色光线略微一想,立刻明白嘿幸运在内心还是惧怕那个叫做铁匠的男人,不过这件任务关系到教皇的大业,如果办砸了,谁也没有好果子吃!金色光线略一犹豫,还是强忍着不满和不安,“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酒水,狠狠抛飞还剩一半酒水的酒瓶,跟在了嘿幸运的身后。

我策马向军营中的狂奔而来,沿途,我发现了大量军队留下的痕迹,我甚至还追上了一些落在后面的官兵,其中有帝国军也有光明骑士团的精锐!那些官兵们不知道深夜策马狂奔的人是我,也看不清是我,还以为我是给敌人报信的奸细,呼叫口令无果后,纷纷跟在我后面狂呼咆哮,甚至还有人用弓弩射我。

此时,我心中的愤怒,已经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我是如此的害怕时间流逝,以至于胯下的战马被我抽打得鲜血淋淋。

但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营地的边缘地带,突然传来了一声长长的、低沉的“呜呜”鸣叫声。我猛然抬头,天空中一根剧烈燃烧的、能够悠长鸣叫的魔法信号箭,从东向西划破了天空。我的心一沉,知道大势已经不可挽回,那帮蠢货开始进行大清洗了。

当我冲到营地的时候,帝国军和教廷军已经攻入了大营。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兽人士兵尸体。

在远处,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兽人,从燃烧的帐篷内冲出来,大声吼叫道:“是自己人,我们是镔铁军团……”手中还奋力挥舞着一件光明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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