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贵把船拴在一棵粗壮的红树上,他不敢把船停靠到码头,害怕被黄八辣的人看到。李楚贵原来的打算是接到黄香香,再回家把奶奶接走,前几天在海上打到的鱼已经简单的腌制,船上还备有一些干粮,可以维持近段时间的生计。现在一切计划泡汤,不敢在较短尾村公开露面。李楚贵突然想到出海几天,也没有回去看望奶奶,奶奶一定非常惦记他吧。

李楚贵带上一些随身物品,正打算走出船舱上岸,突然看到老者给他的木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新奇玩意儿,拿给奶奶说不定她会高兴。李楚贵于是坐了下来,双手捧起木匣子,仔细地端详着。当初没有细看,这会儿发现这个木匣子非常精致,四周雕刻着鱼纹图案,每个顶角上都镶嵌着天蓝色的水晶玛瑙,正前方是一个别具一格的木制活扣,犹如蛟龙出水。李楚贵轻轻推按活扣的龙头,碰巧触发木锁的机关,匣子打开了,只见匣子里面装满了晶莹剔透的各类珍珠饰品,还有那水晶吊坠,翡翠手环,最显眼的是一颗又大又圆的夜明珠,散发出幽暗的深蓝色冷光。李楚贵大吃一惊,没想到那老者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此时又无法回到小岛把匣子还给老者。

李楚贵把匣子重新锁好,然后端起匣子,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船,他心想不管怎么样,先把匣子拿回家放好,如若奶奶和香香喜欢的话,可以让她们挑拣一两件。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绕小道从山后回去。

昨天晚上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天空也阴沉沉的,感觉昨晚的雨还没有下够,今天随时还会再来一场倾盆大雨。李楚贵下了山,远远的看到有些破败的家门敞开着,他一路小跑过去,大声说道:“奶奶,我回来啦!”

却听不到奶奶的回应,李楚贵一个跨步进到屋里,只看到家具七零八乱的散落在地上,而奶奶倒卧在床边,一动不动。李楚贵把匣子往地下一扔,急忙跑去扶起奶奶。匣子被重重地摔到地上滚了几圈,半点儿都没有损伤,异常结实。

李楚贵把奶奶扶起,发现奶奶双手冰凉,双目紧闭,李楚贵顿时心如刀割,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来,哭着喊:“奶奶!奶奶!您怎么啦,奶奶!”

不管李楚贵怎么呼喊,奶奶就是没有反应,李楚贵含着眼泪,手颤抖地伸到奶奶人中处。他的手更加颤抖了,奶奶没有半丝活人的气息。

“奶奶!”李楚贵仰头一声怒吼,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就像万箭穿心一般。李楚贵从小就缺乏父爱母爱,奶奶是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如果真的失去奶奶,那就是把他的心都挖空了。

李楚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和黄八辣以及阮惊天脱不了干系。此时他悲痛和仇恨交杂于心,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容不得李楚贵多想,最重要的是先救奶奶。李楚贵背起奶奶,门也不关,飞奔而出,准备把奶奶背到较短尾有名的郎中梁大少家里。

梁大少自称梁半仙,外地人,三年前来到较短尾,会空手变大蛇,精通蛊术,有那么一点医术。他这人就两个爱好,贪财,好色。听人说他来自河南洛阳,因假借行医之名强奸了少女,被当地官府通缉,逃难至此。梁大少到了较短尾之后还算本分,除了会色眯眯地看着漂亮女孩子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平常去梁大少家要一柱香的路程,李楚贵今天背着奶奶却只用了半柱香就到了。李楚贵也不管那么多,一脚踹开梁大少的家门,大喊道:“梁大仙,救救我奶奶吧!”

“你你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梁大少正在摸着邻村的一个妙龄少女的手给她把脉,被李楚贵吓得把手缩了回去。

少女一脸委屈,看着角落,原来屋里还有一位40多岁的妇女,应该是少女的母亲。

少女委屈地哭了出来,说道:“娘,我不想在这看病了!”

“孩儿,只有梁大仙能治好你的病,乖!”妇女知道女儿的委屈,以梁大少的秉性,少不了吃少女的豆腐,但是有求于人,也别无他法。

“梁大仙,快救救我奶奶吧,我奶奶快死了!”李楚贵把奶奶放到病床上。

梁大少咽了咽口水,又用手擦了擦嘴。他的兴致被李楚贵破坏了,内心极不高兴,他不耐烦地说道:“再急也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楚贵央求道:“梁大仙,求求你,再不救我奶奶,她就要死了!”

“你且在旁边待着。”梁大少对少女说,然后转身走到李楚贵那边,“救人是本半仙的职责,但是你们要知道,我要从阴间捞一个人回来,要打点很多鬼差的。”

梁大少一边嘟哝着,心想又有一个傻大汉来送钱了,一边给李奶奶把脉。渐渐的他感到了异样,吓得手弹了回来。李奶奶早已没有半点脉搏,只是李楚贵不愿放弃,同时也深信传说中的梁大仙能救活奶奶。

“你怎么背一个死人来我这里!真晦气!”梁大少起身走开几步。

虽然梁大少懂一些蛊术和医术,但他那一套都是拿来骗人的,欺骗一些迷信的人,治疗一些小病小痛没有问题,但是对于一个死了的人,他哪有能力和阎王爷作对。再说为一个死人治病,那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么。

李楚贵继续央求说:“梁大仙,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吧!”

“且不说你有没有钱。”梁大少说,“阎王要你奶奶三更死,我哪敢留人到五更。”

“你说什么?!”李楚贵问。

“你准备一下,回去办后事吧!”梁大少说。

李楚贵一屁股坐到地上,六神无主。其实他已经知道结果,但是真正等梁大少确认的时候,他的心又下降了一层,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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