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裂开来,轰然一声,震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有好一会儿,楚行都僵在那里,动弹不了,也思考不了。
过了很久,楚行蹲了下来,捡拾起地上的瓷片,右手一片一片捡起来,捡的多了,就放在左手里,左手握住,无意识的用力。
一阵刺痛终于把他从震惊中惊醒,他低头看去,只见左手已经被碎片刮出了许多深深浅浅的口子,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下来,滴在地上,滴在瓷片上,将蓝色的瓷片染出鲜艳的色彩。
他将瓷片重又扔在地上,自己也仿佛脱力似的,往后一倒,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江琦为什么会自杀?因为什么?是因为他吗?
脑子里纷纷乱乱,什么念头都有,像是一堆乱码一样,闪烁着,旋转着。
肯定是因为他吧,江琦一看就是正正经经、家教良好的女孩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淡然,那么无谓,她只是怕他愧疚吧。
那么,其实上次见面,江琦是来同他告别的么?说的那些话,那些祝福,他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他却没有深想。
不,是他太大意了,其实上次江琦的状态已经很不好,她瘦了那么多,那么憔悴,那么瘦弱,他明明看在眼里,却选择性地无视掉了,他冷淡的态度,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地赴死呢?哪怕她来找他负责任,他也……
不,他不会,他不会负责任的。
从很多很多年以前,他的愿望就是早点长大,早点把梁香末娶回家,他从来没有想过娶别的女人。
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未来会没有梁香末的参与。
所以,即使江琦让他负责任,他也不过是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交待。
楚行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躺在地上,用右手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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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一夜未睡,第二天还是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奔赴英国。
不管怎么说,江琦是无辜的,他不能置之不理,于情于理都要去收场。
不过他去英国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对梁香末,他实在觉得难以面对,也解释不出口。
解释了,他俩就彻底完了吧,梁香末表面看着温和,实际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涉及到重点事情上,也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的。
就算勉力为之,也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个死结,永远横亘在那里,避不去,解不开,一辈子如鲠在喉。
楚行打算先去看看,等江琦脱离危险后,和江琦谈一谈,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下周日就要订婚了,时间很紧张,他想在订婚前解决好这些事情,不留任何隐患。
楚行和梁香末的说辞是,公司周末有比较重要的活动,需要加班,不能陪她一起去上手工课了。
梁香末一向是很乖巧很善解人意的,不疑有他,温顺地答应了,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
到英国已经是半夜了,再来这异国他乡,楚行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寥落感,才离开多久,就觉得有些陌生了。
他找了个宾馆潦草住下,前一天晚上一夜未睡,这时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但是却睡不沉,一睡着,就进入颠倒的梦境,一会儿是江琦满身是血,冲着他忧伤地笑,一会儿是梁香末知道了真相,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一会儿又梦见了梁香末小时候,生他气,气鼓鼓的说再也不理他……
从纷乱的梦境中醒来,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楚行看了看手表,才刚刚五点半,他却走了困意,再也睡不着了。
起来冲了个澡,按着张一然给的地址,打车赶往医院。
昨天张一然已经告诉他,说江琦抢救过来了,不过正在观察室观察,要24小时后才能见到她。
楚行很快就到了江琦所在的病区,他按张一然给的病房号找到了病房,张一然正在里面等着,看见他,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火气,语气很冲地说:“你来了,医生说让十点过去接江琦出观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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