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鹤窝在软塌上,他对面坐着的人身穿绯色祥云锦袍,玉冠束发,俊朗的脸上眉头紧皱,虽感焦躁,却仍掩不住满身高贵气质,此人正是沉安。

沉安看着杜鹤懒洋洋的样子,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还这般轻松?”

杜鹤用手指搅弄着碗里漂浮着的一片茶叶,“那我要怎么做?跑去大街上说我是冤枉的?”换了个姿势后,杜鹤笑道:“本来人说的也是实话,我本就是这么个人。”

沉安俊眼一沉,问道:“你后悔了?”

杜鹤轻笑道:“殿下怎可问这话?我以为我与殿下之间已不用再讨论这个问题。”

沉安说道:“你知道吗?我有时觉得我一点都不懂你。”

杜鹤弹了弹指间的茶水,“殿下只要知道,我永远忠于殿下就够了。”

沉安看着杜鹤好半晌,才问道:“可有对策?”

杜鹤终于端正坐好,手缩进袖袍里,看起来有些发冷的样子,“连灏那个直脑筋是想不到这一步的,最多也就是悄悄在家里上个吊,若没有人指点,他不会想到用死来对付我。”

沉安说道:“看来五弟背后有高人,而我们却不知。”

杜鹤没有否认,沉安又说道:“就因为这事,父皇将一半的事物交由他处理,开战一事更是不许我插手,看来父皇开始防备我了。”

杜鹤纠正道:“不是开始,皇上一直都在防备你,不止你,鲁王也一样,不然皇上也不会现在才出手。”

沉安满脸凝重,“不管怎样,这段时间你先不要行动了,安心养病,等到风头过了,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吧。”

杜鹤说道:“打铁要趁热,我们就差一步了,若是现在停止,战事一定,他拢了人心,又会回到五年前的局势,到时应付起来可就麻烦了。”

沉安揉了揉眉心,摇头道:“阿鹤,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父皇一旦出手,我和五弟不管谁先有动作,都会受到打击,那个时候,哪管什么长次之分,太子鲁王,我明白,五弟也明白,所以我们不能行动。”

杜鹤直视着沉安问道:“你不信我?”

沉安不看他,只是说道:“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决不可行动,外面的事,我会处理。”

杜鹤打量沉安一会,问道:“开战一事殿下怎么看?”

沉安叹道:“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殿下可知,一旦开战,郑国将面临什么?若是战败,又当如何?”

“还未开战就论成败为时过早,尧国虽不弱,我国也是兵强马壮,或可一统也未可知。”

“郑有李隆谭,尧有骆夜城,且尧国四大异姓王个个深不可测,若是两国开战,我国讨不着好,即使胜了,也是侥幸居多,一统天下更是遥不可及。”

“阿鹤,你说的我明白,可是现今我们已无力阻战,父皇对你深有成见,我不想你有何不测,你可懂?”

杜鹤垂眼叹了口气,起身躬身拜道:“杜鹤谢殿下记挂之心,谨遵殿下旨意,殿下请回吧。”

沉安走后,杜鹤又开始拨弄碗里的茶叶,看着打着旋的茶叶发呆,沉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跟着你的人累,原来不止人,茶叶都累。”

杜鹤笑起来,沉情在沉安坐过的位置坐下,手里把玩着玉扇,“大哥也有他的苦衷,为了这个太子之位,他把自己逼上了不可回头的路,现在局势对你不利,小心些也没错。”

杜鹤笑问道:“你何时也关注这些了?”

沉情顿时唉声叹气,“是啊,所以我说跟着你的人累啊,我不止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还要操心你与大哥之间的关系,防止出现信任危机,而且往往两头不讨好,不容易啊不容易。”

杜鹤收了笑,说道:“权利真是这天下最锋利的利器,可穿透铜墙铁壁。”

沉情沉默,杜鹤敲了敲桌子,身前出现一黑衣人,杜鹤说道:“去把颜躬招回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两国开战貌似已成定局,鲁王开始在暗中准备粮草,而李隆潭已加紧练兵布阵,杜鹤仍在努力阻止这场战争,只有他一人。

杜府众人难得的清闲,没事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更难得的是,他们一向清高的公子也与他们坐在一道。

傅琢颜跟着飞鸢习煮茶,杜鹤坐在上首看着她们几人闹,傅琢颜跟着飞鸢的步骤小心翼翼的煮着,抬头对着杜鹤一笑,问道:“公子,我做的可对?”

杜鹤点头道:“拿来我尝尝。”

傅琢颜盛好茶,双手端予杜鹤,紧张的看着杜鹤的反应,见他喝了没有吐出来,这才放心的问道:“味道如何?”

“师傅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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