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道士呢?”
青磨揉着眼,道:“早都死的七七八八了,哪还有三个道士!我奉劝一句,这种江湖门派之间的勾心斗角,你还是别好奇了,更别掺和。还是安心当你的捕头吧!”
林猛眼睛一鼓,大声道:“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这就视而不见了?”
青磨拍了拍林猛的肩,劝道:“世道险恶,这里面的道道多了去了,牵扯到的东西更是错综复杂。对了,忘了跟你说,在那竹林里,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是一个消失很久的道门玄门法阵,不过这个说了你可能也不感兴趣。关键是那法阵下面居然埋了一个人!”
林猛眼睛一亮,道:“谁?”
“看衣着打扮,估计是前阵子黄家忽然不见的那位账房先生。”
“他怎么会被埋到那儿去了?”
青磨摇摇头,叹气道:“不知道。这其中的是非原由有谁能一口说得清呢?”
林猛点点头。“好,明天我就叫人过去看看。”
“对了青磨,你当真是挑担子卖货的货郎?”
“是。不然还能是什么?其实我也不光是走江湖卖货,烧砖砌墙翻修盖瓦砍木头,只要是能挣钱的我都干。”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看你一身道法功夫很是不错,还没请教,你是哪个门派下山历练的高徒?”
“高徒就算了,道爷我是打昆仑山下来的。”
“噢,你师父呢?他是不是更厉害,能不能御剑飞行?”
青磨呵呵笑道:“他老人家早就仙去了,能不能御剑飞行……大概也可以吧!”
林猛一脸惋惜,道:“可惜无缘见到他老人家的风采……对了,你家人呢?”
“……”青磨沉默良久,才道:“我没有家人。我是师父下山游历的时碰巧见到了,把我捡回去养大的。师父说发现我时,我大概才出生几天不到,眼睛都没睁开,被人放在一块青色的磨盘石上。所以师父给我取名,青磨。”
林猛听闻,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不好意思我……”
青磨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事,你呢?”
林猛深吸一口气,像是酝酿了几分,才道:“我爹是这里的知县,小爷我自小就出生在这青阳城。这青阳城,除了我爹,就属我最大!”
说完,林猛又叹了一口气,像是十分无奈。
“我娘生我时难产,当时就没挺过来。我爹公务繁忙,从小便不怎么管我,见他的时日都少得可怜。”
“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就说现在。我爹在衙门里替我找了份干公差的差事,前阵子还让我去京城找他的一个世交好友,说是到时让我入京进三法司衙门当差。有些偷偷听到底下人对我的评价,感觉我的人生就像是皮影戏里的小人,别人提线,我就跟着动。”
青磨看着林猛,眼里多了几分惊奇和同情,拍了拍林猛的肩。“人生在世多得是生不由己,倒也无须放在心上。”
“对了,那天听你说你的师父是那个谁谁来着?”
“霹雳追风剑陈大生。”
“那人当真是你师父?”
林猛很认真地点了点,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没什么,好奇问一下,诶你说……”
“……”
“……”
城墙上,俩人如同相识已久的老朋友慢慢地攀谈开来。
甲子村。
当大春从衙门放出来回到家时,已是夜晚。
很奇怪,从进村起,大春便没见着一个人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回到家他娘也不见踪影。
“大晚上的娘会去哪儿呢?”大春屋前屋后里里外外找了几遍,也不见他娘的踪影。站在大门口,大春心急如焚,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大春点着油灯坐在大门口正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沙沙沙的脚步声。
大春一下惊醒,起身。夜色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地走过来。
“娘?”大春喊道,急忙迎上去。
这身影正是王大娘。
“娘您怎么了?”大春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扶着王大娘往家门口走。
油灯下,王大娘披头散发的低着头,鞋底在地上拖动着,发出沙沙沙的摩擦声,动作有些僵硬地把脖子处的衣领往上提了提,然后开口说话,声音却像是两块干燥的木头相互摩擦,道:“大春哪,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娘怎么都见不到你的人?”
大春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阴冷,缩了缩身子,回道:“别提了娘,我先扶您进屋。诶,娘,您身体怎么这么冷,好像还瘦了不少。”
王大娘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抬起头来,双目阴冷地缩在一缕缕花白蓬散的头发后面,一对白色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着大春,慢慢地把衣领拉下来,露出脖子上两处淤黑结痂的小洞,叹道:“哎~身上的血都快被吸干了,你说能不瘦么?”
“大春,别怕,娘永远是你娘!”
呼~
油灯灭。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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